“阿牧,没事,没事的……”
将人安置在榻上后,他拿起擦身的布帛,摁住那刀旁的伤口,他的手掌被刀刃划伤却好似感觉不到疼。
饶是如此,温热粘稠的血却还是不断从他指缝中溢出,他更用力地摁住,楚歇却应声又吐出一口血,手松了些,却能感觉到鲜血自掌心汩汩冒出。
他要死了。
刀刺入得那样深。
他本就病骨沉疴,就一口气吊着。
救不活的。
越是这样想,手便抖得愈发厉害。
江晏迟听着他油尽灯枯似的喘息,红着眼慌张地探着他的鼻息:“别睡,你别睡……”
可楚歇身子渐渐无力,连睁眼都觉得吃力。江晏迟便上去抱着他,用身子给他暖着手脚,拉过厚厚的被褥盖着他的身子。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到?!
“你跟我说话,你还没说清楚呢……你,你……”
“说不清楚的,殿下……”他气若游丝地呢喃,“让我死吧。”
仿佛如释重负。
“我死了,他也就再不能害人了。”
江晏迟眼眶里的湿气凝成一团,终于砸下在那人脸上,一颗又一颗,滚烫又冰冷。
不要,不要。
62%……61%……62%……
楚歇知道这幅身子本就孱弱,如此往心窝里去了一刀,必死无疑。
没一会儿御医来了,可楚歇自四肢到心扉,都能感受到麻木的寒冷。那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御医也束手无策,只能连连摇头:“不成了,这次是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