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想起来,楚歇下葬许纯牧将他带去北境的时候,正是夜里。
那许纯牧见到的也是夜里这个阿牧了。
如他所言,白日里的楚歇这样难对付,许纯牧那君子如玉一般的性子,是怎么压得住白日里那个楚歇的。
太多的问题压在心头,让江晏迟忽地混乱了。
只能先问他的目的:“你想去北境做什么。”
楚歇被问倒了,胡诌了两句:“我不喜欢上京城。去北境,好歹许纯牧……”
听到那个名字从楚歇口中蹦出来,江晏迟心中生出些许不快,皱着眉说:“你就那般信他。你可知许邑……”
“许邑是许邑,许纯牧是许纯牧。”
楚歇半真半假地感慨,江晏迟要目的,他就现场编一个,“天下虽大,但我被口诛笔伐时,在棺前护我的只有他。我能信的,也只有他。”
这话语里婉拒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可江晏迟好似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脸色登时一变。
眼底染上些许阴鸷。
“你,你该不是要同我说,你和他……”
楚歇反应很快,知道太子这小脑袋瓜里天天装的都是情情爱爱,三言两语又不知道能脑补出怎样一场爱恨纠葛的大戏来。
忙不迭地打断他的遐想。
“殿下误会了,我和许小侯爷不是那种关系。”他解释得明白,“我不喜欢男人的。”
这一句解释,倒是让江晏迟的心起起落落。
像是从一处冰窟,坠往另一处。
但是眼神还是变得温柔些,有些勉强似的扯起嘴角,“你若只想过安生日子,何必要去北境。我也可以……”
“我只想去北境。”
楚歇重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