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元边起身边拍去手中沾染的泥土,没有反驳陈景屿的话,只是说,“今儿个可有约?”
陈景屿思索片刻,“并无。”
“那好,听闻醉春楼的酥鸡做得极其入味,我回京后还没有品尝过,你同我去一趟吧。”
陈景屿没想到李知元是来找他吃饭的,越是正常他越觉得诡异,正想找说辞拒绝,李知元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一张俊脸端着笑意,“前日的事你没有忘吧,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多大的恩情啊,这顿饭,就当我救你的报酬,如何?”
一提起这事陈景屿心里就有气,千载难逢的机会,尽让李知元搅和掉了,那日他去见三殿下,愧疚得连头都没能抬起来。
但李知元的说辞太过于合情合理,若是陈景屿拒绝反倒反常了,即使心里再不愿,陈景屿也得应下来,“好。”
李知元似是开心至极,笑容更甚三分。
一顿饭,陈景屿吃得味同嚼蜡,他总怕李知元此次回京是来和三殿下争夺皇位,又怕自己与三殿下的关系被李知元察觉,更怕被李知元套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此李知元问什么,他都答得毕恭毕敬,拿出十足恭敬的态度对待南朝的七皇子。
饭毕,李知元送陈景屿回陈府。
马车里有一时的寂静。
李知元虽说是皇子,但在外游历多日,结交不少江湖朋友,自然染上些江湖气,不如其他皇子又那般深沉的心思,说话做事都直来直往。
他憋了一刻钟,终于忍不住道,“陈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陈景屿正在出神,听闻他这么一句,怔然道,“草民不敢。”
“什么草民不草民的,你不要把我当成皇子看待,我约你出来吃食,是真心想交你这个好友,前日在宴会见了你,我就对你……”
李知元怕吓着人,到底没把一见倾心四个字砸出来,换了个说辞,“对你一见如故,什么报酬,我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交友。”
陈景屿注视着李知元明媚的脸,瞧他说得情真意切并不像假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回些什么,他从小到大,习惯独来独往,就是在阁楼那几年,先生为了锻炼他的心性,也禁止他与他人有过多的交流,而如今,李知元却说要与他交友。
他没有朋友,也不曾起过这样的心思。
这该如何是好?
“陈兄,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真对我有意见,方才吃饭时我就察觉了,你沉默寡言,鸡也没吃多少,是我太过唐突,吓着你了?”
李知元话可真多,陈景屿就没遇过这么能说的人,好歹憋出来一句,“草民对七皇子没意见。”
“你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叫我知元便好,草民二字就更不必,显得你我很生分。”
陈景屿心想,我本来也和你不熟,但拗不过李知元,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李知元大喜过望,澄澈的眼睛仿佛一眼能见底,“那陈兄的意思是,交我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