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元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陈景屿做了个请的手势,拓跋陵丢了羊奶糕,起身跟他迈入了桃林。
李知元望着他们的身影隐在桃树下,一刻都不敢挪开目光,手搭在案桌上微微使力,黎允此时也随着他们的走动靠了过去,站在五步开外,保证陈景屿的安全。
入了桃林,虽花未开,但仿佛也能闻到淡淡花香。
陈景屿终于得以将这些时日的疑惑问出口,“二王子,那日我便在晚宴上,我猜你已经认出了我,只是,我与二王子从前只有过一面之缘,到底是为何......”
他心中有不解,也有忐忑,拓跋陵无疑与李知迎有所关联,想到李知迎,陈景屿还是难免伤神。
拓跋陵负手而立,他嗓音低沉,“是三殿下。”
陈景屿有种果然如此的释重感。
“他带兵攻入南朝大殿的一月前,曾与我有过一次会面,当日我并不赞同他与李知元动兵,无论是朝中势力,亦或者李知元身后的兵力,于他而言都是难以跨越的阻碍,我们推测过,三殿下的胜算,只有两成。”
陈景屿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不敢置信道,“所以,三殿下知道自己会输,那他.....”
“他赌了二十年,就算明知会输,也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你与他结交多年,你该明白他的。”
是,李知迎这么些年的忍辱负重,不过为了报仇雪恨,即使他知晓去路已被封,也会趋之若鹜去追寻他梦寐以求的权势。
“三殿下,与你说了什么?”陈景屿哽咽道。
拓跋陵的目光很深,“他说,如果你不想待在李知元身边,让我带你离开去东胡。”
陈景屿不语。
“但是,”拓跋陵似乎在为李知迎不值,摇头一笑,“显然你舍不得离开。”
拓跋陵解下腰间的锦囊,交给陈景屿,“如果你不想走,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轻巧的锦囊拿在手中犹如千斤重。
他自认不是十分了解李知迎,却也能揣测他三分心思,李知迎是已经猜到他不愿离开,才会给他第二个选择。
陈景屿费力地解开锦囊的袋子,颤抖地将里头的东西倒在手心。
掌心是一道上了年头的平安符,黄符上的朱砂已经消退了些,剩下浅浅的印记,陈景屿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黄符紧紧捏在手心,眼尾迅速泛红。
这道平安符,是他十七岁那年赠与李知迎的。
匈奴来犯,李知迎上阵杀敌,陈景屿到银山寺跪足了两个时辰,亲自将黄符别在了李知迎的战袍上,那时他险些对李知迎表露隐秘心事,他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原来李知迎还是发觉了吗?
“他要我带给你一句话。”
陈景屿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