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花下的人都叫他老改,只有纪然叫他改爷。
这老爷子特别酷,七十多岁的人了,嗓子还是好的不行,唱起歌来中气十足的。
纪然当初因为一首《hound dog》而爱上了改爷,老爷子梳着最流行的发型,戴着两副耳环,迷倒了万千少女。纪然就是其中之一,说什么都要聘他过来驻唱,不惜开出重金诱惑,就为了留住这位才华横溢的老爷子。
当时的改爷早已经有了退休的意思,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就想离开舞台,回归诗酒清茶,可因为和前东家有些感情,才一直将就唱着。
后来正巧前东家要移民了,他也就彻底不唱了。
于是对于纪然的提议,改爷从也不是,不从也不是。
老爷子倒是喜欢唱歌的,也有活到老唱到老的决心,可他玩hiho的孙子却不让了。
那小子整日穿着oversize的t恤,扎着整排的耳洞,每每看见她走近自家院子就干脆的把她堵在门口,就是不让她进门,操着一口琉岛口音和她freestyle。
纪然那时候正是无法无天作天作地的时候,也轴也闲,见天儿去和他打架,改爷被他们俩吵得心烦,美其名曰看她心诚,也就同意了。
她就是那时候和改良握手言和的。
往后回想起此时往事,她也不禁后怕起来,想着若非改爷,怕是当时就要这么错过了这个此生挚友。
她和改良的友谊超乎性别,只问真心。
她能毫不犹豫将一切坦白给改良,而不必担心这个人会在她背后捅刀子。同样的,改良对她,亦是如此。
改良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是真孝顺,为了照顾爷爷抛弃了琉岛的父母和家业跟了过来,心甘情愿做个默默无闻的地下歌手,也不签约也不发片,老老实实给爷爷洗衣做饭,过着完全不符合才华的普通生活。
纪然时常问他想家不想,他总是回答这里就是我家啊。
他问她:“纪然,什么叫家呢?我爷爷在的地方是我家,我爸爸妈妈在的地方也是我家,都是我的家,但我爷爷和我爸爸难道是两个家吗?并不是啊。”
纪然琢磨起来,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说的好像是他的家,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小家。可小家和大家甚至是国家,一样是家,看开了,也是同一个家。
老百姓寻求的是一世安稳罢了。
在家里存在什么立场呢?不存在的,同源同根,就是一家人。
多佛系的小孩子啊。
然后她就再问他,想红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