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瞥了他一眼,唤他这次出来用的假名,“‘杨衙内’打算什么时候歼灭流寇?”
“明年开春之后吧。最晚不能拖到明年五月。”
说罢他抬头看去,对面一身素衣的沈令也正看他,慢慢笑出一个锐利弧度,他轻声道,“殿下不觉得,耗时太长了么?”
“那……沈侯的意思?”
沈令问了他两个问题,一,他都带了些什么,二,这些东西能不能用。
叶骁把底儿一交,然后一摊手,含笑看他,“随沈侯取用。”
沈令点点头,低头看看手中地图,再抬头看他,然后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慢慢地道,殿下,我有一计,您看堪用不堪用。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有一种安静却又极其锐利,近于美的冷。
就像是一浮白梅色的冰。
叶骁俯身过去,柔声道,“那就劳烦沈侯,细细说给我听了。”
沈令把自己计策说完,已是快到三更天。
听完之后,叶骁特别一言难尽地表示,沈侯,你这套路可太凶残了。
沈令很谦虚,差得远差得远。
叶骁说,您当年打我是不是就跟您今天打流寇一个手感啊?
沈令说怎么会?殿下还是比流寇难打一些的。
他这句说完,心中一跳,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造次了,却看对面叶骁一笑,伸出手来,轻轻从他眉眼上虚虚掠过,在他耳垂上捏了一下。
他身子冷,叶骁体热,指尖触上冰凉耳垂的一瞬间,沈令被烫到一般缩了一下,面上敷了一层薄薄的红。
叶骁想,沈令一定不知道,他这幅只在自己面前才显露的,有点儿得意偏要矜持着的样子有多可爱,让人想把他拥在怀里,好好摩挲。
然后他当然就这么做了,炕桌一推,沈令在他抱过来的一瞬间浑身发僵,闷声唤了句殿下,叶骁说,你别老一副这么谨慎的样子,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哪,我现在说给你听,小询生得晚,我老疑心我哥阳……
沈令一把捂在他嘴上,心说你可给你们老叶家留点儿口德吧!
叶骁在他掌心吻了一下,沈令飞快撒手,一张面孔绯红,连刚才他捏过的耳垂都隐隐泛着晶莹透明的血色。
叶骁由着他从自己怀里挣出来,他托腮,忽然问道:“阿令,我一直想问,你喜欢我什么?”
沈令愣了一下,面上兀自飞红,低头沉思良久,他说,最开始是喜欢他把自己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