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被戳到了肺管子,气得面颊通红,她因着出身不好,总也争不过谨姝的母亲温氏,原仗着年轻,滋味新鲜,留得叶邱平在房里流连,便觉得往后去仗着恩宠也不比正妻差,委实是她年轻天真了些,叶邱平无论纳多少的妾,对正妻,始终存着几分敬意。
如此他容得下他妻对他管三道四,便是骂他几句,他也是认的。她却不同,恩宠不过一时,也是要费尽心思才挣得到的,日日唯恐说错话。温氏若得不到恩宠,却至少是这府里的主母,她若没了恩宠,就什么也没了。
她两个女儿,大女儿行二,自小认到了温氏膝下,如今待温氏比待她要亲近许多。二女儿行三,便是昭慈,比谨姝要长两岁,只是至今却也没婚嫁。媒人上门来提过几次亲,寻的人家她都不满意。
她总想着为女儿物色个好人家,如此便免却她这辈子受的苦楚。
是以女儿如今的话,不若在她心上捅刀子,她又气又恼,终是哭了起来。
嘴上骂骂咧咧,“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来?”
“你合该吃苦头。”
“往后去你若嫁个下贱人家,要记着,全是你自找的。娘一番好心思,在你这里,全成了坏心眼。”
便是这样,昭慈也未安慰她一句,淡淡说:“是福是祸,都是自己挣来的。如若不是,那便是天命,逆天改命,成了则为传奇,不成,则也是命。再说下贱不下贱,全在自己,安心过自己日子,有何可下贱的?我便是庶出的女子,娘又盼我嫁个什么高贵门户,如果真那样,我在丈夫面前说不上半句话,那才真离下贱不远了。”
柳氏气得手抖,眼见着就要两眼一抹黑昏死过去。
昭慈终是心软了一软,扶了她一扶。
嘴上仍不服半分软,“当初老太太带回来一个病秧子,想着你膝下只我一个,叫你收在膝下,你不肯,大娘怜她便带去了,你那时嘲笑人家多管闲事。如今怎样?瞧着她出落婷婷,以后也能寻个好人家,便又心生妒忌。母亲,福是修来的,不是等着它往自己头上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