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姝醒过来之后, 就一直呆呆地看着床帐上挂着的流苏, 流苏轻轻晃动着,晃得她眼晕, 她又扭过头去看窗外。
窗外的树吐了嫩芽, 葱绿一片。
两只鸟蹲在上头,一只在给另一只啄理羽毛。
这对谨姝来说, 无异于另一种羞辱。
她愤愤地闭上眼,什么也不看了。
可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昨夜里李偃盛怒而来又拂袖而去的画面。
她眉头便忍不住蹙了又蹙。
母亲在边儿上劝她,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他回来,你好生哄一哄, 便过去了。”
谨姝倏忽红了眼, 声音嘶哑地说:“诚然我给他添麻烦了,可他什么事都不叫我知道, 又偏偏给了我权利,如此他便一点错都没有吗?为何要我去哄他, 我命就这样贱吗?”她一回来便知道了, 一切都在李偃的算计中, 她是白担心了。
如此一口提着的气松下来, 病的便更重了。
那股委屈和难堪更是席卷而来。
她好心办了坏事,全是她多余罢了。
她气鼓鼓地把身子翻到里头去, 虽则有气无力却气势万千地说了句, “我不去!”
温氏简直大惊失色, 妻子迁就丈夫,那不是天经地义,何况女儿还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闻言难免数落了她一句,“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如此任性。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赔上阖族的性命,你便甘心了,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