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灵安不解,问:“皇上不是已经下令,让刘总督筹备与缅甸开战了吗?这不就是为了救荣郡王吗?恩师就带了这么十几个人,又能援助多少力量呢?”
“你还是太年轻了!”兆惠轻叹着摇了摇头,笑问:“你以为,皇上真的想在这个节骨眼开战?那不是要置荣郡王于死地吗?”
福灵安早就想过,一旦开战,陷在缅甸的永琪自然是凶多吉少的。
兆惠又说:“你驻扎云南,很是清楚,缅甸犯我边境已久,先前,皇上一心都在北疆的战事上,收复失地,无暇南顾,缅甸人得寸进尺,云南官民也是有口难言。北疆平定后,朝中也有人提过收拾缅甸,前不久,有几位同僚就此事上书谏言,皇上正在考虑之中。没想到,荣郡王偏偏这个时候落在了缅甸人手里,简直是给皇上出难题,如今战也不是、和也不是,真是进退两难呐!”
福灵安仍然疑惑,又问:“皇上不是依然下令出兵吗?”
“若是因为缅甸人挟持皇子,就纵容他们肆意妄为,那大清国威何在?况且,出兵也是迟早的事,但皇上绝不允许荣郡王在这里出事……”兆惠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声音也压低了不少,道:“皇上亲口对我说,皇子虽多,但能为他赴汤蹈火、不顾性命的只有一个,若是别的皇子陷入这般境地,他都可以忍痛割爱,但荣郡王是万万不能的!”
福灵安很是不解,又问:“那刘总督又如何备战?”
兆惠笑道:“备战备战,重点在一个‘备’字!皇上让我来,并不是为了辅助刘总督,而是为了悄悄潜入缅甸救出荣郡王,你可以在外接应。刘总督出兵,务必是在我们救出荣郡王之后。这里面的意思,你可明白?”
福灵安大概听懂了,道:“这么说,所谓的‘备战’,其实是为了打草惊蛇?是故意放消息给缅甸人?”
兆惠答道:“你这么理解,也不算错,缅甸人挟持荣郡王,皇上却只管宣战,他们有可能误以为皇上不在乎荣郡王,人质无用,或许会放松戒备,我们救人就会变得容易些;但完全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会在一怒之下杀了荣郡王。所以,现在只是‘备战’,不能‘宣战’。其实,皇上做出备战的决定,也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下旨。朝中不少人都以为国事为先,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更得以大局为重,尤其是那些拥护太后、扶持十一阿哥的党羽,此时正是大做文章的好机会!皇上很难两全!可是若是真的开战,荣郡王必然九死一生,别说刀剑无眼,就算是人人都睁大了眼睛,谁又能保证,上战场的千军万马中,没有故意借机对荣郡王不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