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你心虚了,所以杀人灭口好在尊主面前死无对证?”妙人见怒灵被杀,道,“不过,反正我也没打算给你机会在尊主面前辩解!”
“我没有杀他,他是自杀的。”曲风脸色也不好看,“这人是他人假扮,绝不是怒灵。”
此时的妙人哪里听得进去:“你这阴险小人还狡辩!尊主哪里对不住你,你却要如此害他!”她怒急红眼,扬手就朝曲风攻击而去。
曲风左躲右闪,根本就不作回击:“妙人,你冷静点!”
“我要杀了你这叛徒!”但凡对尊主不利者,杀!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军儿见着,不由担忧:“小果姐姐,这下要怎么办?”
苏时语正暗自窃喜,赞叹平川工作做得不错。忽而听得军儿疑问,她拍了拍军儿的肩,让他安心:“什么都不做,在旁看着就好。”
妙人实力惊人,苏时语自知自己不敌她一半。妙人出招又急又狠,招招致命,曲风却一直躲避,来回几十个回合,硬是没有伤到分毫。曲风不再解释,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妙人反会越发愤怒。他就等着妙人精疲力尽无力再战,再同她分析解释。
苏时语看看一攻一躲的两人,再看着因妙人的灵力波及而摇摇欲坠的枯树。她将手背在身后,轻轻打了个响指,那枯树突然一震,树干开始裂开,随即破碎,枯树碎片四溅开来。
曲风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枯树碎裂成一片片,他猛然停顿下来,对于妙人的攻击视而不见。下一刻妙人一掌逼近,曲风就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妙人不料自己这一击能中,心中颇为得意,她冷笑朝曲风走去,才一步就突然脸色大变,双手抱头。
“刚才那是什么?”军儿问苏时语,他明明看到枯树碎裂之时有什么东西飞进了妙人的身体。
苏时语竖了食指在嘴边,示意安静旁观就好。她看向曲风,他正单手撑地困难地爬起来。妙人这一击伤他不轻,右肩和右臂都被打没了。他看着脸色惨白忍受着剧痛的妙人,再看看地上枯树碎片,他恍然大悟一般,双眼满是惊喜。
曲风快步走向妙人,脚下却止不住踉跄:“妙人?”
妙人双手抱头不住地摇头,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脑海里赶出去,她语无伦次地喃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什么,这不是我,不是我……”
曲风好似忘却了自己的痛,他伸手去碰妙人的肩,可是却被妙人一把手挥开。
妙人退后,躲避着曲风,满脸惊骇地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都是谁的记忆,这些都是谁?”
曲风听着笑了,满满的都是欣喜与激动:“那才是真正的你呀,韵禾老师。”
‘韵禾老师’四个字让妙人一个激灵,她连连后退,最终瘫坐在地,泪水忽地滑出眼眶。
“哎!”苏时语叹气摇头。有关于如何将妙人的另一部分魂魄从枯树之中拉出来,百里明铮几人的答案是直接打破枯树,魂魄自然也就出来。曲风爱着韵禾,投鼠忌器,以至于同韵禾错过了整整两百年。所以她就帮了他一把,将花橙的仙人球埋在了枯树之下,只等妙人被平川挑拨再次找上曲风,然后伺机炸掉枯树。
当然,说是帮,其实她自有计划。因为韵禾恢复对于她,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韵禾,对呀,我是韵禾,许韵禾,我怎么会忘了呢?”妙人惨然笑着,她看着曲风,像是求问,“我怎么会忘了呢,风儿?”
曲风听着妙人叫着自己的小名,看着妙人的骄横之气已不再,而是属于韵禾才有的温婉,他开心极了,开心得连泪水都跟着出来。
曲风将事情原由一一讲来,韵禾听着苦笑摇头,她道:“我记起了,我都记起了。”
韵禾长叹一声,好似容颜老去十岁。
她想起自己生前爱着一个叫曲靖的男人,因为他进了他家做他儿子的老师,满腹诗论多才多艺的她依旧抵不过一个情字。她甘愿做曲靖的地下情人,甘愿偷偷摸摸与他缠绵。曲靖说总有一日要纳她为妾,结果等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曲靖的妻子得知了他们的事,捉奸在床,曲靖却说她勾引他,给他下药,说他是无辜受害者,韵禾才是无耻荡妇。韵禾绝望离开,最终吊死在梨花树上。她一面憎恨曲靖,一面渴望被爱,许是过往太过痛苦无力面对,所以才无意识地分出一缕魂,将自己的记忆锁在枯树之中。
后来,卫融在梨花树下遇上不知何去何从的她。卫融向她伸手,给她取名,从此她便交付了自己的心。一路跟来,眼中除去卫融再也容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