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没空理他,最多投以一丝目光。
死在街头的流浪汉即便在现代算得上是少见,但绝不是没有,而人们对死去的流浪汉,只会当做一团烂肉,等待着人来将他们处理掉。
而那名从人流中浮现的少年,或许就是专门前来处理尸体的人,他目标明确地走到那个流浪汉身旁,驻足在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随后,他便蹲下身,向着这个流浪汉的脸伸出手,似乎是想将他低垂的头颅抬起,以便确认瞳孔和颈动脉,或者只是单纯的,想再看这名死者最后一眼。
他的手缓缓伸出,那具尸体也毫无动静,依旧垂着头颅。
随后,便是一把左轮手枪从袖管无声无息地刺出,对着那流浪汉的心脏,干脆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枪响声响彻整个火车站,令人不由得发问,在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使用枪械居然没有装配消音器,但奇怪的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如同提线木偶,或是游戏中固定的nc一般,对枪声置之不理。
那原本几乎被确认为尸体的的流浪汉滚到了墙角,又迅速地站了起来,他毫发无损,也并不是什么尸体,他只是在装死。
在少年扣动扳机的最后一刻,他做出了几乎非人的反应,骤然发难直接,以那坐在地上,难以发力的姿势硬生生地滚了出去,躲开了这致命的一枪。
林泽不由得感慨,混血种果真离谱,这种姿势还能滚这么远,即便是他的肢体灵活远超常人,但想做到这种程度显然还是有些困难的,或许还得搭配着魔术师的软骨术来改变发力位置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林泽心中感慨,脸上却没有变化,还是一副冷漠的神情,见一击不成,立刻抬起手枪,连续出枪,子弹连续出膛,却没有一发射中,全都被那乞丐躲过。
在不断射击的同时,林泽直接从腰后掏出一枚手榴弹,想要直接用范围攻击,但那乞丐却以恐怖的爆发速度,堪称瞬移般冲刺到了他的面前,直接一拳朝着林泽的胸口打出。
但刚接触到林泽的瞬间,他便变了脸色,因为他明确的感觉到,他触碰到的是一团空气。
而他的手也正如他所判断的那样,直接刺穿了林泽的胸口。
幻象逐渐消散,一把反射着冰冷光泽的黑色手枪出现在他面前,指着他的眉心,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混血种也无法闪避。
虽说这么近的距离混血种一般都是直接近身格斗,除非是群战否则根本不会给使用枪械的机会就是了。
“结束了,芬格尔·冯·弗林斯,校董会派我来处理掉你,你知道得太多了。”林泽冷冷地说道,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令芬格尔为之一怔,也正是这来之不易的弱点,令扳机直接扣动。
“啪——”
设想之中的子弹并未出膛,芬格尔也未如他自己预想的一般被子弹洞穿脑袋,而是被一团烟花冲了满脸,吓得他一个后跳。
可惜没有剑气,否则路明非和芬格尔还能多个下水道双杰的称号,虽说他们是不是下水道大家心里门儿清就是了。
“惊喜不,前辈?”林泽探头穿过那团烟花,笑眯眯地对着一脸懵逼的芬格尔说道。
芬格尔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来杀我的?”
“不是啊。”林泽回道,心想要不是我不讲武德谁杀谁还不一定。
“那手榴弹和枪?”
林泽一翻手,手上的手榴弹和枪掉落在地,却没有丝毫声响,随后如融化的冰雪一般,化为了潺潺流水,随后生出了一丛娇艳的……
“师弟啊。道理我都懂,但你不该变出什么红玫瑰白玫瑰吗,你变出石楠花是什么意思?”芬格尔看着眼前开得烂漫的石楠花,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石楠花的香味大的离谱,几乎到了生化武器的程度,令芬格尔的鼻内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林泽一脸乖巧地说道:“这不是觉得挺适合师兄嘛。”
“说起来,这个玩笑好像有点过分了,作为赔罪我给师兄定了份快餐,希望师兄能原谅我。”
原本还面带不忿的芬格尔听到这句话,双眼放光,凑到林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师弟你还是有良心的,”他说,“不过,这个幻觉是不是该撤掉了,我都不知道该往哪走。”
芬格尔似乎无法识破幻觉,换而言之龙族体系的感知似乎无法看破他的幻象,至于他能看破幻象的存在,这倒是很正常,毕竟周围的人全都无视你,纷纷绕路,任谁都会察觉不对。
林泽打了个响指,解开了这片幻象,说真的维持着一个精细的幻象对他来说消耗也不小,虽然幻象这个能力的灵性消耗并不大,但耐不住精神上的疲惫,毕竟误导人们路方向和视觉乃至听力和嗅觉的幻象对精细程度要求还是挺高的。
这也令林泽怀疑他可能是观众而不是占卜家,为什么这种操作他会这么娴熟,是魔药自带的知识吗?
他懒得去想,直接将其归咎为自己生性谨慎,这毫无疑问是个优点。
路明非已经回来了,他坐在长椅上端着杯可乐正在喝着,旁边还放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是快餐。
“林泽你回来了啊,师兄怎么还没……我草你谁啊!”听到脚步声朝着他走来的而抬起头的路明非一眼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颇似乞丐的家伙朝他饿虎扑食了过来,大惊失色之下若不是林泽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他就要一把将可乐泼到芬格尔脸上了。
林泽无奈地看着同样狼吞虎咽地塞着汉堡的芬格尔,以及一脸警惕地捧着可乐的路明非,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绝望。
他貌似明白了为什么楚子航和凯撒面对路明非总会有种无力感了,就算知道眼前这两人都是挂逼但这表现真的,让队友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