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朔轻笑:“三叔公说哪里话。你之前不是说,可以立字据吗?而且制约是相互的。这也是确保我把抚恤金和地交出去后又反悔。二婶不是一直强调她真心想帮我们家,实意想疼孩子,不是贪那些钱吗?既然如此,疼孩子总不会做不到上面几点。只要能做到,怕什么!”

宋玉梅不断朝两位叔公使眼色,七叔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按你说的这么养,花销不小。孩子名下那点抚恤金和田地哪里够?”

“够的!猪肉一斤一块四。大米每斤两毛,自家地里就能自给自足。小学学费书本费一期五块,初中八块,高中十三。现在明辉五年级,明轩三年纪,等他们读完,五百块抚恤金差不多刚好用光。

“我爸在村里当干部这些年,主持开了不少荒。因此咱们村地不少,按人头每个人分到一亩七分。我哥户口随部队走,村里没他的地。但我嫂子有。她走了,地自然归几个孩子。等于他们仨一共有六亩八分。

“每年种两季,交了农业税,再除去他们自己吃的,还能剩下不少,拿去卖了,钱用来给他们买肉置办学习用品。我粗略算了算,只要控制得当,是能在保证那三点的情况下维持他们花销的。”

撇去了物价上涨的问题,也没提除此之外的其他花费。比如衣服、鞋子、其他日用品等等。

他故意遗漏,宋玉梅和两位叔公一时也没想到。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当下就被顾南朔绕进去了。宋玉梅悄摸一盘算,这么一来,还有个屁的便宜占!

不但要劳心劳力,还有风险。如果她哪件事没做到,被顾南朔抓了把柄。钱和地全得还回去,那给人带孩子那些年的花费都得自己搭进去!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她好不容易说动顾家两位高辈分出面,就这么轻易放弃又有点舍不得,因而思索着说:“咱们村可没人这么养孩子的。”

“我们家就这么养!”

一句话便将宋玉梅堵了回去。

宋玉梅一口气梗在喉头,好容易咽下去,又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南朔,咱们不能再跟以前比。就如今这情况,谁会这么养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