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自己可以原谅银绒从始至终的敷衍算计,他对自己百般勾引,却只是为了妖丹的事,自己也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城阳老祖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实际上却根本没机会对自家小狐狸精诉一诉衷肠——陈向晚像个挥之不去的大号幽魂,时时刻刻横亘在他们之间。
只要他对银绒起个话头,陈向晚便会适时地岔开话题,偏偏银绒似乎对此一无所感,他和星辉楼那个女弟子很投机,俩人一路欢声笑语,情同姐弟,还真有些一家人出游的感觉——依着计划,他们全都乔装打扮,就扮作做符篆生意的半吊子散修,城阳牧秋自然是“一家之主”,戚无垢扮作“姑姑”,陈向晚、遥洛、银绒则扮作“兄、姐、弟”三人。
一行人因错过了宿头,只好去漳河村借住,借住的人家也选好了,便是白日里那个在章乙镇大闹的村民章老大。
选他的确便宜,在别的村民出面劝阻说这村子最近不太平,尤其是你们三位这样的俊后生,很可能被血姑抓走,吸干了精气、要了命时,章老大便站出来,拿出无赖样子,拍着胸脯保证村子很安全,又埋怨村里人挡了他的财路。
待到打发走村民们,章老大才抹着汗,陪着笑问众人:“几位仙长,小的刚才表现得还行吧?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城阳牧秋似乎把他当做蝼蚁,连掀开眼皮瞧一眼都不愿意,陈向晚是个体面人,对谁都温和有礼,银绒瞄了一眼戚无垢,见她也没什么吩咐,便狐假虎威地发了话:“没有了,你滚吧,别打扰我们休息。”
章 老大点头哈腰地滚了。
城阳牧秋看到银绒那副故意凶神恶煞的样子,知道他又小心眼发作,在报白天被那人骂了的仇,可奇怪的是,明知他心里的小九九,他却不厌烦,反而觉得他鲜活可爱。
“银绒,”城阳牧秋说,“我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