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晓像个听训的小孩,做得端正,低着头点头说:“是”。
细细想来,她能无忧无虑地在外面飘那么多年不回家,都是因为有虞安民和王秀珍二位开明的老人。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样说过话,上次还是高中毕业后她选学校的时候,她很珍惜现在,二老康健就足够了。
王秀珍担心地问:“晓晓,我看你的那个徒弟小于,也对你挺好的,他,对你没有其他想法吧!我给你说,你可别因为这些事,不专一啊!到时候一个都捞不到。”
画风一变,虞晓哑言,这
虞安民瞥了王秀珍一眼,训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小于才二十二岁,晓晓二十七,年纪都不一样,你这不是乱想嘛你。”
虞晓尴尬道:“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感觉背脊发凉,二老这都是火眼金睛啊!
虞晓洗漱躺在床上,眼珠晦涩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和孟昱的事,是时候说清楚了。
电话把她思绪拉了回来,是本地的陌生电话,她的手机号还是临理的,谁会大晚上打电话过来?
她接起来:“喂。”
电话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虞晓再次“喂”了一声。
“是我。”
孟昱的声音,虞晓整个人紧绷起来:“有事吗?”
“我想你了,今天晚上住的酒店,还是过年的时候住的那间,我特地问前台要的。”
虞晓顿时有点脸红心跳的,说不出话来,她想挂断。
孟昱继续说:“我想好了,你要是不回临理了,我就把尚乘搬过来,再把你以前的那些同事请过来陪你。”
孟昱听她不回答,虽然有点失望,但没有挂掉她的电话,总归是好的。
他叹道:“以后我经常过来陪你,我来的话,绝对能把南佈的经济给带起来。”他自恋地苦笑了两声。
虞晓听不下去了,她想停止:“孟昱。”
“嗯?我在。”
虞晓忍痛说:“你回去吧!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别再为彼此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可能了,你要在南佈成立尚乘分部,我也不会回去的,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些事,就让他过去吧!可以吗?”
她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在和孟昱说话,因为,真的该结束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好决绝的话。
虽然没有希望了,孟昱还是对她说:“今天许安找我聊了,他说得非常对,我一直在逃避齐兰的事,那是因为其中参杂了上一辈的情感,我没有办法选择,我一定会处理好,给你一个答复。”
“孟昱,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道鸿沟,谁都跨不过去。”
孟昱沉默,虞晓说:“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任何答复。”
“虞晓,我爱你。不管你有没有爱过我,”孟昱的声音很无力,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来的,“对不起,我当时没有站在你身边。”
虞晓眼泪像两条直线,从眼中滚了出来。
她第一次从孟昱的口中,听到‘我爱你’‘对不起’,多么稀罕啊!任凭泪水不停地往外流,她还是笑了。
在孟昱看不到的地方,她笑了。
从那六个字中,她释怀了,她在心里说‘我也爱你’。
她挂掉了电话,埋在枕头里,大哭起来。这一次哭得更狠了,她想要发泄,原来要从脑袋里、心里剔除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比起在她身上狠狠剜一刀还要痛。
和孟昱认识到现在,快一年了,这一年中,好的,坏的,全都和他有关。虞晓知道,她永远都忘不了,也不可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