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的确是。】

沈燃安排的每一个结局，都从未让999失望过。

自从楚跃和沈燃说了那件事情之后，沈燃便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有时候似乎是在发愣，想着什么，楚跃问过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也只得小心翼翼的看护着沈燃。

一直到了有一天，楚跃忽然发现到了，不是沈燃不愿意理会他，而是……沈燃失去了耳识，他彻底听不到了。

“沈哥？沈哥？”楚跃几乎是半跪在沈燃的身边, 他强压着心头的惊惧，小心翼翼的说道，“沈哥，是我……你能听到一点点的声音吗？”

沈燃靠在床边，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他眸光黯淡，面色苍白，看着便让人心疼，楚跃哽咽了一声，“沈哥，我要怎么办？我哥还没回来……我要怎么办？”

五识尽褪，失去最后一识的时候，沈燃的死期就要到了。

他挣扎数年，本该早夭，却还是拼命活到了现在，可如今却还是要走最后一步路了。

沈燃昏睡了许久，在他昏睡的时候，楚木也收服了最后一个厉鬼，他付出了几乎惨重的代价，自己也是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才勉强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便挣扎着要回来。

林娇娇去看得他，道，“你疯了？你知道你差点就没了，你是不是疯了？”

“你别管我……沈燃呢？我要回去，他还等着我。”楚木全身都几乎不能看，满是伤口，右臂更是空荡荡的，他死死的咬着牙，“我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回去……我要救他。”

林娇娇阻拦道，“你要救他？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能救谁？你想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吗？楚木，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楚跃的电话，沈燃的最后一识也没有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楚跃还说，沈燃早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昏睡，间歇性呕血，他手臂上所有关于束缚恶鬼的符文都在缓缓消失，他和世间的牵绊纠葛，正在一点点的断裂了。”

“我不相信。”楚木扯了扯唇角，他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沈燃说他会等我回去的，你在骗我。”

“如果你不相信，你现在就能打电话问楚跃，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现在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去送他最后一程吗？”林娇娇说道。

“你闭嘴！”楚木厉声打断了林娇娇的话，他疼的浑身微微一颤，而后重重喘气道，“他不会死的。”

他勉强从床上滚了下来，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走，医护人员看到后连忙过来拦着，林娇娇在一旁大声道，“你为了一个沈燃，右臂可以没了，现在连命都不要了吗！你对得起楚家对你的培养吗！那可是你的杀弟仇人！”

“……”楚木顿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向林娇娇，眼神阴沉的让人心寒，就连林娇娇都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只听到楚木一字一句道，“你们的仇，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再好好的算一算。”

*

“楚木……”昏睡已久的沈燃仿佛从梦里醒来了，一直守在旁边的楚跃都惊醒了，他立刻趴在了床边，道，“沈哥，沈哥……是我，我哥还没回来，娇娇姐说他在医院里，因为抓厉鬼的时候受了重伤，所以暂时回不来，沈哥，你再等一等，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楚木……”沈燃仿佛并没有听到楚跃的话，他微微睁着眼睛，低声喊着楚木的名字，一声比一声虚弱，听得楚跃都心惊胆战，他立刻将楚木放在屋子里的符篆全部点燃了，道，“沈哥，你撑着点……真的，我哥真的很快就会回来了，沈哥。”

“楚木，放弃吧，算了。”他低声喃喃着，声音并不清晰，楚跃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了，他连忙道，“沈哥，你别放弃啊！我哥已经凑齐五个了，已经有五个了，我们可以救你的，沈哥。”

沈燃他微微阖眼，眼眶微红，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来，掉进了枕头里，“我等不了了。”

灵魂崩裂的痛苦，像是将一个人的骨头慢慢敲碎，用一把利刃在他的内腑不断地翻搅，沈燃疼的全身绷直，手用力攥着床单，低声的哭了起来，他这样的人，纵然被厉鬼穿透胸膛都未曾掉过眼泪，这时候却忍不住疼的哭出了声，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让人心碎。

“沈哥，我哥真的快要回来了。”楚跃看到沈燃痛苦成这样，他都不忍心再看，偏开头后攥着沈燃的手臂，怕他在剧疼之下无意识的自残，“沈哥，你撑一下！你再撑一下！”

那些符篆燃烧的很快，也很凶，有的符篆甚至自燃了起来，沈燃仰起脖颈，额角因为剧疼，青筋暴突，他死死的咬着牙，只能勉强从牙缝里喊出“楚木”这两个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