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到底没有触碰到沈燃，便无力的垂了下去，温浅瞳孔涣散，一直睁着，死不瞑目，连最后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沈燃，你们天一宗的弟子又死了一个。”秦间玄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伤感，他假装温声道，“这次这个，是死在你面前的，感觉怎么样？”

沈燃躺在床上，他胸膛露出，绷带上满是鲜血，肩头也暴露在外面，衣带散乱，他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你笑什么？”秦间玄感觉到了沈燃的不对劲，他抬手摁住了沈燃的肩头，道，“装疯卖傻这种招数在我这里是没用的。”

“她死了。”沈燃收敛了笑声，空洞的看着秦间玄，他肩头耸动，明明是笑着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你带她来我面前，就是为了这个？下一次是谁？啊？”

“这次只是个意外，我没想杀她的，是她自己要往剑尖上装。”秦间玄避开了沈燃的目光，道，“不过是一个弟子而已，天一宗那么多弟子，死一个你就要哭一次吗？真没想到，堂堂的寒危剑尊，这么轻而易举……就掉眼泪了。”

沈燃眼眶通红，他扯了扯唇角，笑了一声，勉强起身，垂眸看了眼在床边的温浅，抬手轻轻盖在了这少女的脸上，温浅这才闭上了眼睛，沈燃开口道，“你恨我，又不想杀我，你就是想要我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他下了床，衣衫不整也无所谓了，只是抬手将贯穿温浅的天剑拔了出来，他握着天剑的剑柄，将其扔到了一边，然后将趴在床上的温浅拦腰抱起，他自己的右臂受了重伤，几乎使不上力，却勉强将温浅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沈燃！”秦间玄眼底掠过了一丝恼怒，他道，“你要去哪里？”

“尸体放在这里，总是不好的吧？”沈燃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感情，无喜无悲，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去给她立碑，找个好地方埋了。”

“你喜欢她？”直到此刻，秦间玄才问出了心头一直想问的这个问题，“从在万花谷看到你，不，在天一宗的时候，你就一直让她在你身边了。”

“……”沈燃脚步顿了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抱着温浅走了出去，之前被秦间玄束缚住的灵力在身体里不断涌动，冲撞着经脉，他脚步有些踉跄，唇角溢出鲜血，一滴两滴的落在了温浅的身上，沈燃低声道，“对不起，弄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