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辅走进屋中,蹲下身,将夜壶放到床下:“我和则平,都投效了宋州节度使李重进。”
赵普却立刻说道:“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别说得如此肯定。”
“哦哟,某人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替李家效力了吗?”楚昭辅偏过头,望着赵普:
“若是李使相不用,便投效他的儿子,这话你一个时辰前刚刚说过,怎么,这就忘了?”
“我没忘,只是”
话音戛然而止,赵普端坐在桌前,双目紧盯泛黑的方木桌,面露沉思之色。
见状,楚昭辅关切地问道:“则平,怎么了?”
赵普并未回话,而是皱着眉望向王仁瞻:“王大,殿前司的差使,你能推掉吗?”
“绝无可能。”王仁赡断然拒绝,他也欣赏赵匡胤这位豪爽的上司,能在他麾下当差,王仁赡是极其满意的。
“不过,则平,你为何要劝我放弃来之不易的美差?”
王仁赡此言并无责怪之意,他只是想弄清赵普这么说的缘由,赵普在王仁赡眼里,向来是富有智略和主见的。
赵普沉默片刻,用极慢的语速说道:“这赵匡胤,无论从何等角度看,都是李重进的死敌。
若是王大你坚持要在赵匡胤麾下效劳,我们三人,以后,极有可能反目成敌。”
依据赵普掌握的情报,赵匡胤是由张永德举荐为都虞候的,所以他与张永德应该是盟友。
而张永德,又是李重进的死敌,这事情军中高官皆知,是刘词闲谈之时透露给赵普的。
王仁赡闻言,当即问道:“那,我们三人,不能一起去投效赵匡胤吗?”
“他仅是一个遥领的刺史,差遣是殿前司都虞侯,招你到军中自是毫无问题。”赵普顿了顿,反问道:
“可我们两人呢?赵匡胤可有差遣安排给我们?”
赵匡胤的本官是严州刺史,但仅仅只是遥领,享受刺史的待遇,并不能去严州赴任,自然就不能向朝廷举荐文官,与正任节度使李重进比起来差远了。
沉默片刻,王仁赡低头道:“确实,他没有差遣能够安排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