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拿来吧。”李重进起身抖了抖官袍,坐回公案后。
接过信封,李重进见吴观额角还挂着汗珠,便指了指窗边小几上剩的半盘寒瓜:“天气炎热,照隐吴观的字你也来块寒瓜消消暑,这东西现下很是难得。”
河南地区的寒瓜尚未成熟,李重进吃的这颗是从南唐进口的,价格较为高昂。
趁吴观坐下吃瓜,李重进拆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
看了一阵,李重进放下信封感慨道:“京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少啊。”
“陛下出兵了么?”吴观放下手中瓜瓢,嘴角还沾着几颗乌黑的寒瓜籽。
“从三月初拖到现在,终于是出兵了。”李重进的语气稍显轻快,朝廷出兵巴蜀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攻克蜀国的山南四州,朝廷才能腾出手来攻取淮南。
吴观附和道:“希望此役能尽早结束。”
“应该能在半年内结束,王景我不熟,但听闻他年事已高,想必是攻取不足,守成有余,幸好有向训为监军,他我还是很了解的,是位良将。”李重进与向训关系不错,对向训的评价颇高。
吴观从袖口摸出块手绢,擦了擦脸上残存的汁液和瓜籽:“那河北的战事如何了?”
“大胜。”李重进言简意赅:“王彦超与韩通阵斩两千。”
作为沧州人,吴观的家乡饱受契丹蹂躏,听闻契丹在胡卢河吃了大亏,他很是振奋:“死的都是契丹人?”
契丹在幽州的守备军队,其实大部分都是幽州本地汉人,只有一小部分是直属南京留守萧思温的契丹精锐骑兵。
李重进又拿起信看了一眼:“面对王彦超和韩通联手,萧思温当然不敢大意,此次进犯胡卢河的万余骑兵俱是他麾下精锐,却不想吃了个大败仗。”
自后晋亡于契丹之手后,后继的后汉和周朝多少都患上了一些“恐契症”,对阵契丹那是败多胜少,在边境也是以防守为主,甚少主动进攻。
这次王彦超与韩通能够阵斩契丹两千精锐骑兵,确实算得上是一场久违的大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