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进如今并无造反的意图,长子李延顺正在开封当人质,添上李延庆也不打紧,不如将计就计,让韩令坤也步上李继勋的后尘。
双手抱肘,李重进吩咐道:“韩令坤他爹韩伦,如今就在洛阳城里,与郭荣他爹柴守礼狼狈为奸,还得了个什么十阿父的诨名,偏偏又无人敢治,你此番去洛阳,定要坐实韩伦的罪名,直接捅到朝里去,让郭荣无从回避。”
半个时辰后,吴观送李延庆走出大帐。
“三郎,此番洛阳行,你肩上担子不轻,洛阳的水可远比滁州深。”
吴观语气中带着担忧,自己的这个学生确实分外出色,可洛阳权贵云集,且韩伦与柴守礼等人结成同党,要想成事困难重重。
“学生明白,定会谨慎行事。”李延庆并不畏难,心中反而斗志昂扬:
不就是区区一介韩伦吗?一个仗着儿子胡作非为的老废物,自己绝对能办了他,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顺带牵连他的儿子。
嗯?
自己这是怎么了?
李延庆跟在吴观的身后,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心中为何有股莫名的躁动?
是在滁州这小半年太安稳,有些渴求刺激了?李延庆自问自答:应该是的。
在滁州的这小半年,确实太过稳当了,也就郑翰勾结叛民出了点乱子,旋即就被自己以雷霆手腕平灭。
人生不一定要四平八稳,偶尔来点刺激与挑战调节一番,这才够味。
现在,刺激来了,内心有些躁动,这是正常的,李延庆自我暗示道。
“对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乃是节度使之子,以弱冠之年出任监察御史,又在滁州立下大功绩,也不算太破格”
吴观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李延庆半点也没听进去,心中全然想着在洛阳该如何与勋贵们斗智斗勇,方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揪出韩伦的破绽,将韩令坤拉下马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李延庆休憩的营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