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延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那便好,只是希望这个交代,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罢,李延庆语气一转:“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少卿只需派人知会一声即可,又何必亲自上门?”
李延庆知道,冯吉这番免为其难的道歉,只是开胃小菜,主菜还在后头。
不然就这么一件小事,冯吉哪犯得着深夜亲自上门?
早上冯家仆役递上的名刺里,并未写明冯吉上门拜访的理由。
李延庆将见面时间定在深夜亥时,正是存了一番刺探的心思。
若是冯吉愿意深夜上门,那就代表所图非小。
再加上从吕端那得到的情报,冯吉的意图已经相当明显了。
面对御史台即将彻查国子监的压力,冯吉必须得想方设法将贪墨遮掩过去。
李延庆自忖,最简单省事的法子,就是在御史台发难之前,填上那贪墨的两万贯。
照目前的情况看,估计就是这两万贯卡住了冯吉的脖子。
但冯吉真的有沦落到找我来借钱的地步么李延庆心中依旧抱有疑惑。
说到底,李延庆与冯吉仅有一面之交,压根谈不上相熟,两家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那每年一千册九经的小生意。
借钱,还是两万贯这种巨款,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李延庆的目光在冯吉身上梭巡,心中猜测:莫非,冯吉在朝中的人脉已萎靡至极,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我这碰碰运气了?
冯吉闻言有些精神恍惚,他出身名门,一辈子风流倜傥,何曾到过找人借钱的窘境?
但局势逼人,若不想卖祖宅,冯吉唯一的出路就是借钱渡过难关。
纵观整个开封,冯吉有机会借到钱的地方,满打满算也就两处。
那便是李谷,以及李重进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