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也顾不得礼仪风范,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整个人精神了一些,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贾迎春,她压低声音说:“你在信里只说让我想办法拖住你父亲令他这几天无法出门,我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装病这个办法。不过你放心,大夫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贾琏在信中并没有说明原因,这一点贾琏的确是故意的。
他想确认邢夫人是不是真的信任他。
因为只有邢夫人先信任他,他才会信任邢夫人。
事实证明,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就算邢夫人现在还没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但至少在这荣国府,她和他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了。
“父亲在赌馆里认识了一个人,本来这件事也不该我说什么,但您也知道父亲的性格,做事不计前因后果,更是分不清好人坏人,所以我派人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那人并不是金陵人,他和他的儿子在家乡犯了事逃来了金陵,在知道父亲的身份后故意接近讨好他,就是为了让父亲出钱出力给他儿子捐官,我看父亲已经被那父子二人耍得团团转了,再不制止只怕父亲会被那对父子连累。您也知道,父亲本就不被祖母待见,若是犯了大错,那咱们长房一家都是要被打压的。”
贾琏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邢夫人倒了一杯水。
邢夫人面露紧张,对贾赦的所作所为恨得直咬牙。要说她刚嫁来荣国府的时候对婚姻和未来的生活多少还是抱有憧憬的,可仅仅几年的时间,她就看透了和贾赦的婚姻,也看透了贾赦这个人。就好比今天,贾赦在听到她晕倒的消息后,站在她床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抱怨她早不晕晚不晕,耽误他去赌馆。
一个好色且整日沉迷于赌博的丈夫,嫁进来后一无所出的她。
无论是地位还是感情,她都不想再争了,也做好了这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准备。
可没想到,老天并没有放弃她。
当她躺在床上听见贾迎春哭着喊母亲的时候,她的心也融化了。她承认对贾迎春好是有目的的,但人心是肉长的,在照顾贾迎春的这段时间里,她终于体会到了当母亲的感觉,一开始的利用也渐渐生出了真心,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而这个希望是贾琏给她的。
不仅如此,这一两年的时间里,贾琏对待她恭敬有加,十分孝顺,就和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所以渐渐的她开始信任贾琏,她觉得贾琏可比他老子贾赦靠谱多了。
所以此刻贾琏说的话,她毫不犹豫全都相信了,“你父亲为人做事向来糊涂,好在你现在长大了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了,只是我装病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迟早要去赌馆的。你可有应对之策了?”
“母亲放心,我已有对策,定会让那对父子知难而退的,只是要委屈您装病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