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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敏感了很多,早就发觉了张嬷对他的排斥和隐约的厌恶,季随云在的时候她还表现的没那么明显,两个人时她便连装也懒得装了。

宋白也没怪她不敲门,只是有些疑惑地问:“安安还没有回来吗?”

“小姐去季老先生那了,”她翻了下眼睛:“晚饭就你自己吃。”

她说完就自己念念叨叨地转身走了:“赶快下来,要不季先生问起来又成了我的不是,合着还有多娇贵的身子似的……”

宋白心里没太大波澜,就算张嬷指着他鼻子骂贱货宋白都不会有太大反应。反正他不在乎,他最在乎的只有陆伏成的目光,只要陆伏成还护着他,外面什么冷枪暗箭他都不怕。

到时候就离季随云远远远远的,说不定季随云还能给张嬷找来个真正尊贵的。宋白这样想,还觉出几分好笑来。

晚饭简陋的有些匪夷所思了,精致小巧的骨瓷碗里只有大半碗的白粥,面前一碟淋了辣椒的海带丝。

宋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不是娇气挑剔,他对海带过敏,寻常连味道都不愿意去闻,再加上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医生嘱咐了好多遍忌辛辣。

张嬷看他不动筷,瞄来好几眼,阴阳怪气地道:“季先生让你吃清一点,自己拿的什么钱还没数的呦,吃这些你还干净点啦。”

宋白握着汤匙,半天才动了一下。季随云在他的人生中似乎真的就像一条分界线,在他之前是琐碎的善,在他之后则是纯粹的恶。宋白曾经以为遇到的最恶劣的人无非就是小时候欺负他抢他东西的同龄小痞子,就是店里蛮不讲理爱占便宜的顾客,最讨厌的人无非是眼睛朝天翻的老板。而现在他才知道人确实是有天生的偏见和阴暗面,他们带着先入为主的道德制高点睥睨你,甚至不在乎你有没有解释。人总是愿意在自己的判断里沉沦。

无关紧要的人的风言风语,没有在意的必要。

宋白吃干净碗里的粥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