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根本做不到不去满足宋白的要求,他只犹豫片刻:“……少喝点红酒吧,别的不行。”
宋白点头,季随云亲自去酒柜拿了支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季随云拿出的这支酒酒龄已经很久远了,所以也就不需要醒酒,以免破坏掉红酒中脆弱的韵味。他为宋白倒酒,莹润剔透的暗红液体滑进杯内,季随云是系统学过红酒类专业知识的,光是开酒倒酒的动作都格外优雅好看。
宋白不会喝酒,他接过杯子放在手边,很随意地边吃着口味颇重的北方菜边时不时啜口红酒,没什么可讲究的,对他来说六位数的红酒和六块钱的啤酒没什么区别,坐在露天的塑料椅子上喝啤酒吃烤串更快乐也说不定。
一杯红酒的量太少了,宋白很快就喝完了自己那杯,他伸手想去自己倒,季随云拦住他:“明天再喝。”
宋白面上显出了些不满来,他使着小性子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然后在季随云旁边站定了,宋白直接斜坐在季随云腿上,趁他还没回神的功夫拿着季随云那杯酒喝下了。宋白喝完后还撒娇似的亲了口季随云的下巴算作哄他。
季随云良久才回神,他捏住宋白脸颊上的软肉:“我发现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宋白不怕他:“没规矩也是你惯的。”
季随云不知道宋白到底想干什么,却也着实对他没办法:“说说,又想跟我闹哪出。”
宋白黏黏腻腻地不分场合地撒娇,他干脆在季随云怀里坐定了,趁季随云失神把酒瓶都拿过来对着瓶口就灌了一大口,季随云一惊,连忙从他手里夺过酒:“不要胡闹了阿白。”
宋白脸上已经泛起夺目的红,他攀着季随云颈子,在季随云耳边呵出一团滚烫的热气:“季叔叔,不想和我酒后乱性吗……”
季随云喉结微动,宋白足够克制他的所有自制力和理智。季随云干脆把宋白打横抱起来就往楼上走:“我瞧你也不是想好好吃饭的样子,有能耐去床上骚。”
宋白一双手紧紧攥季随云的领口,他开始胸闷起来,气管里像塞了一团塑料布,卡的一口气出不来进不去。宋白本来还担心没喝太多酒精含量高的酒会不会没用,可这时他放心了。那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难受,让宋白丝毫不怀疑他会不会因承受不住而猝死。他不是个很能忍痛的人,此时却连眉都没皱。
季随云把宋白抱到床上,他抚着宋白潮红的脸,帮他擦干净细小的汗水,季随云以为宋白醉了。
“阿白,你心跳的好快好乱。”季随云还在笑,眼角的细纹里都是温柔和幸福。
宋白意识有些模糊,他简直想捂着心脏毫无形象的滚几圈,他喘不上气了,口鼻像被淤泥牢牢堵塞住,那些淤泥还在蔓延,直到覆盖上每一个毛孔,极端的堵塞下是对自身每一个细胞的灵敏感知。突突突的心跳声敲在耳膜上,宋白难过的拱起腰,肌肉猛然放松时他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一瞬间的停顿。
宋白控制不住张开嘴嗬嗬的喘着粗气,他在意识模糊中好像是听见了嘈杂慌张的呼喊,他莫名其妙被什么呛住了,他失去了意识,甚至已经不清楚是自己的呕吐物吸入阻塞了气管。
这个夜晚动静闹的很大,许多人提起来都忍不住擦冷汗,半点不夸张地讲古时候帝王急症深夜惊床也不过如此。甚至于除医护外绝大多数一知半解的人都以为是季随云出了事。
第141章
周归璨深夜被电话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季随云,他当时就有了种心惊肉跳之感,果然接起后他听到季随云不稳的声线,他像个手无无措的孩子,一遍一遍地反复说:“周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季随云听不进人讲话,他神神叨叨地细碎地自言自语:“……他怎么能这样,他是多恨我才能这样……我好疼啊周哥……”
周归璨沉声道:“冷静点季随云,把定位发给我。”
季随云诺诺的应下,梦游似的抖着手指把定位发给了周归璨。
深夜的急救室外冰冷刺骨,幽幽的绿色安全通道的箭头亮着,白到发蓝的灯光打在季随云游魂似恍惚的脸颊上,带来种无法言说的压抑绝望。
季随云的衣服上还沾着点被人呕吐出的秽物,他头发凌乱,脚上趿着双室内软底鞋,匆匆赶来的助理拿出带来的衣物和皮鞋小心翼翼让他整理一下,季随云目光空茫,半点反应都无。
“季先生……您别太担心,肯定没事的。”景晓燕忍不住劝了句。
“他要是出了事。”季随云顿住了,景晓燕忍不住走神想她家季先生会不会说出句什么要所有医护人员陪葬那类天凉王破的鬼话,却又听到季随云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