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随即眸色渐暖。
他想,方才那句话错了,不是所有人都不信他,他小媳妇就会信。
无条件的信。
景文帝:“近来许多事都与天机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朕恐他狼子野心早现端倪,是以才将你叫来问一问。”
傅云墨淡声道:“国师所想,儿臣不知。”
“你就不恨他?”
“自然恨。”他没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儿臣的人生都险些断送在他的一句卦言中,岂会不恨!”
景文帝抿唇,面露愧色。
傅云墨却忽然话锋一转:“可即便再恨,儿臣也不会当众表现出来,更加不会因此与天机府发生任何冲突。
那则卦言虽是国师所卜,但下令将儿臣送入天机府的却是父皇。
倘或儿臣针对天机府,便等于是在不满您当年的所作所为,儿臣绝无此心。”
这话说的景文帝心里一暖,险些老泪纵横:“你……不怪朕?”
这次傅云墨没再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轻声说:“儿时不懂事,不知父皇夹在朝臣与骨肉之间的左右为难,说不怪是假的。
儿臣想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舍弃我,太傅与儿臣讲的学问中,无法解答儿臣心中的疑惑。
但事到如今,再说怪您却也是假的。
儿臣已经长大了,知道您不止是儿臣的父,更是这大燕的君,您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大燕的百姓着想,儿臣身为您的儿子,自然要为您排忧解难。
天机府中受困一十八载这没什么,至少儿臣吃饱穿暖,并无性命之危。”
傅云墨这一番话说完,景文帝的眼泪都开始在眼圈儿里打转了。
瞧瞧他养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