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颔首,段音离不再多言。
同顾和话别后,她又回头扫了公主府一眼便抬脚回了段家。
且留他苟活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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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曼的丧事是段音离亲自操持的。
值得一提的是,下葬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有个疯疯癫癫的道人经过,神神叨叨的说让段音离一把火烧了容清曼的尸身,否则恐生大患。
“火葬”一词段音离并不陌生,毕竟现代皆是如此。
可古时讲究入土为安,若以烈火焚烧尸身最终化为一捧灰烬那叫挫骨扬灰,没人会愿意如此对待自己的家人的。
是以段音离并未理会他。
许是见她没有照做,那老道人便一路跟着他们去了墓地。
期间不止一次拿他那秃的没剩几根毛的拂尘怼了怼段音离:“小姑娘,老道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烧她,将来可是会害了自己呦。”
说着,他将段音离往旁边扯了扯,压低声音道:“给你瞧个宝贝。”
他一抬手,让她清楚的瞧见他肋骨那里的衣襟破了个口子。
“老道人这衣裳破了,这棉絮呀就不受控制的往外跑,这袍子里少了棉絮可就不暖和了,没办法,老道人我只能拿别的棉絮往回塞。
可塞了新的棉絮进去,那原本丢的旧的就算捡回来也不能用了,因为这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了挤不进去,勉强塞进去说不定哪日就把别的地方给撑破了。
你说要是你,你是找到旧的塞回去呢?还是重新找个新的塞进去呢?”
段音离听着他的话,怔怔的望着他身上破了口子的衣袍,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道人笑的意味深长,轻轻点头:“从来处来、到去处去,终是归途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