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还说过,人长期处在一个封闭压抑的环境中也容易生病,严重了便会自己寻死,茯苓很怕自己也害了那种病,那就没办法撑到一家人团聚的那一日了。
是以在经过最初那阶段的闭口不言后,她就开始说话了。
从本心上来讲,她不想说话,不想理这里的所有人,但后来她发现每次她学夫君的口味呛人时,楚帝脸上吃瘪的表情都会让她觉得很解气。
慢慢的,给楚帝找不自在成了她生活中的乐子。
但她有分寸的不会彻底激怒他,因为她还不想死,还想活着去找夫君和女儿。
最后一笔落下,茯苓看着桌上半干不干的水渍,已经认不出是一幅人像,斑驳的痕迹倒像是一只猫。
嗯……像夫君曾说过的什么机器猫。
茯苓从未听过这种猫,但谢景重曾给她画过,看起来很可爱。
这暗无天日的十几年,她就靠着那些回忆撑到了如今。
回忆的太多,她偶尔会发现自己和夫君越来越像,她无意识的复刻他在记忆中的音容笑貌,渐渐地,将自己变成了他。
见茯苓又陷入了沉默,楚帝便知道她定然又开始想谢景重了。
他想不通,为何一个十几年未见的人仍能满满的占据着她的心,让她放着眼前的大活人视而不见。
他不懂,一个人怎么会在另一个人的心里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
*
自冷宫离开后的第二日,楚帝忽然病倒。
南楚和北燕的局势正在紧张胶着的时候,楚帝在这个时候病倒不免令朝野上下惊心。
贺君州如今尚在边境与傅云澜对垒,朝中主事的便只有贺君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