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问得那么认真,以至于我都忍不住跟着认真起来:“这个世界很大,所有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包括你,也包括我。”
大龄婴儿和真正婴儿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前者的三观往往已经定型,后者却是一张纯粹的白纸。这个名叫真人的青年是如何长大的,我不知道,强者和弱者的世界总是有太多的不相同。
不过,没看错的话,他还有点漠视整个人类群体?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即使早已看过很多次,依然会有点不爽啊。
“是的,我也很怕死。”
出乎意料,对方思考了片刻,竟然点头,似乎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桃酱有一点还是说错了哦。”
青年凑近,用一种笃定又带着得意的口吻对我说:“人类啊,即使是亲人和爱人之间,也存在憎恨和恐惧!而且,有的婴儿,分明是不被期待着降生的!”
七彩斑斓的光线里,那双漂亮的鸳鸯眼和我的距离好近好近,可以看清内里别样的通透,犹如一柄利箭刺入我的伪装,令人措手不及。
半晌沉默,风中传来劣质香水的味道将我从忡愣中扯回来,我几乎是狼狈地撇开视线,有些自嘲地笑了。
“啊,是的,真人先生说的这些情况,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我厌恶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像他们漠视甚至伤害我一样。
“呐,桃酱,”耳边响起熟悉的奇异轻柔嗓音,压得很低,声音的主人一点读懂气氛的自觉都没有,而是接着发问道,“桃酱可以告诉我,爱是什么味道的吗?”
“……是甜的,但又会有些酸涩,甚至会有点苦。”
说不清这一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返回酒吧,点了支冰淇淋球拿走,递过去,言简意赅道:“请你吃,我们回去吧。”
“好啊,”真人接过冰淇淋,挖了一小勺塞进嘴里,轻轻眯起眼睛,仔细品尝,“这个就是甜吗?”
“对,冰淇淋就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