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生命中,什么都留不住,什么也无法强求,所以她才会留在鬼舞辻无惨身边,是为了让漫长的时光不再漫长。
正因如此,珠世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她想,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八百比丘尼才要重新回到鬼舞辻无惨的身边。
时间的确是很可怕的东西,时至今日珠世才想起来自己曾生出过这些复杂的念头,倘若没有再见到八百比丘尼,这些记忆恐怕也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埋越深。
“过去了很多年。”八百比丘尼轻轻地说:“但生命依旧漫无止境。”
听到这话的灶门炭治郎完全愣住了,这个单纯的孩子完全没能理解到她话中的深意——但他其实早就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从面前这个名为八百比丘尼的少女身上。
是属于鬼舞辻无惨的味道。
很难说在刚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究竟是如何遏制住心底里那股情绪的,但紧接而来的过分干净的悲伤,却令炭治郎无端想要为她哭泣。
那是难以想象的空虚和悲哀,是足以压下鬼舞辻无惨气味的沉重。
那才是真正从八百比丘尼身上散发出来的,只属于她本身的味道。
所以灶门炭治郎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什么也忘记了问她。
听到她如此感慨的珠世深有感触,四百多年的时光足够漫长,珠世以医生的身份为人类进行治疗,时常也会产生一种感觉——这种漫长而痛苦的生命究竟有何存在的意义。
珠世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使她的心脏能够一直跳动下去,哪怕苟延残喘也希望自己能留存于世的,是那份对鬼舞辻无惨的恨意。
“但是鬼舞辻无惨依旧活着。”珠世轻声回答她。
八百比丘尼轻声附和:“是啊,鬼舞辻无惨还活着。”
她说出来的话无悲无喜,就像是在谈论着什么自己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珠世不明白八百比丘尼对鬼舞辻无惨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