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梦不会出现了。她想,从她叫了他的名字到现在,他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无法进入到这个梦境里一样。
她完全感觉不到魇梦的气息,也察觉不到他存在的痕迹。
但八百比丘尼能够确定的是,她这时候不该再继续留在这个诡异的梦境里了。
无论现如今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还是产屋敷家幼子的那个无惨。
在她的记忆里,完全想不起这番对话留下的丝毫痕迹。
八百比丘尼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虚构,所以不存在她的脑海,还是她真的记性不好,就像童磨说的那样,总会把重要的事情都忘掉。
都不重要了。
只是梦境而已。
八百比丘尼猛地摔碎了那个瓷碗,她盯着那堆碎片许久,而后抬起脸对上了无惨的眼睛。
在无惨惊恐的视线中,她忽然问他:“如果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无惨稚嫩的面容在此刻显露出几分似乎是惧怕的神色。
但他还是说:“会的。”
于是八百比丘尼笑了,这个笑容的弧度很大,像是自嘲又像是讽刺。
她捡起了一块瓷碗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脖颈。
溅出的血液染红了无惨的寝具,也溅落在他的脸上,他惊慌失措地想要爬过来,顷刻间扭曲的面容落入了八百比丘尼的眼中。
或许过了一秒钟,或许连一秒钟也没有过,八百比丘尼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