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副姿态就不是一般人会有的表现,但说出来的话至少还有条理的存在,无论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怪异疯狂,基本的理智却一直都是存在。
魇梦捡起她扔过来的信封:“啊,那就从信封开始解释吧。”
魇梦笑意盎然,全然不在意八百比丘尼冷淡的脸色和态度,他拿着信封的姿态随意,颊边稍长些的头发被晚风拂起,露出那张年轻俊秀的、泛着红晕的面容。
发尾的奇异的色彩在风中微微浮动,在廊上灯火的衬映下竟也增添了几分生动。
“作为【鬼】受到的限制太多啦,就算只是血液,一旦暴露在阳光也会化为灰烬。”魇梦狎昵般将信封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微微阖起眼睛对她说:“可是我实在很想告诉八百比丘尼大人,我的力量已经比以往更加强大了。所以我把自己的血涂在了信封封口的内部,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八百比丘尼终于正眼看他了。
“这样的方法很稳妥吧,不需要近距离接触对方,也不需要将自己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内,甚至因为血量太少,所以就算是您也闻不出异样。”
魇梦歪了歪脑袋,换了个姿势依旧认真地注视着她:“但我的血就是触发血鬼术的媒介,只要信封被打开,这个远程血鬼术就会被触发,而您也会因此陷入睡梦之中。”
“何必呢,”八百比丘尼淡淡地说:“在我的梦里,你根本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八百比丘尼自然很清楚魇梦的特殊癖好,也清楚他为何想让他人陷入他所制造的梦境里。魇梦喜欢看到他人陷入噩梦后饱受折磨的样子,也喜欢看他们露出扭曲狰狞的表情,更喜欢人类在痛苦之中拼命挣扎的模样。
这一切都能令魇梦感到深深的愉悦。
不过,八百比丘尼很显然无法满足上述的任何一个条件。
她既不会因为噩梦而痛哭流涕,也不会被美好的梦境所迷惑,所以更不会因梦境的破碎而感觉绝望无助。
在八百比丘尼的身上,从来都不会出现这些过分激烈的感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魇梦看来,她的本身就是真正的【悲惨】的合集。
哪怕她的表情毫无波动,她的眼神也没有动容,更不会在像其他的人类那般在痛苦的噩梦中被纠缠着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