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抽屉里找出笔和纸,照着当初五条悟写下的字迹重新写了一遍他和她的名字。
但是无论写多少遍,都仿佛没有当初五条悟写下的那一张好看。
一张又一张纸。
她坐在这个与记忆重叠的桌子前,不知不觉写了一个下午。
当她从面前铺满字的白纸中抬起头时,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天际弥漫着黄昏的橘色,如同万顷燃烧的火焰,连绵着即将坠落的黑夜。
铃摇还惦记着萤火虫,她把桌子上的纸收拾起来。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那天,路过那片花丛时,仆从说过他一直在那片花丛,是因为那里有萤火虫。
也是第一次见面,他就看穿了她身世的谎言,还有她满身的伤痕,他吩咐了仆从将药膏给她。
清凉的药膏涂在了一片又一片的淤青上,抚平的好像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口,还有一直担惊受怕的心脏。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是她最大胆的一个决定。
她去花丛捕捉了很多萤火虫,捧在手心里,在夕阳即将落幕的黄昏里,快步沿着走廊跑到了他的房间,将萤火虫放给他看。
那是那时候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可以感谢他、可以送给他的东西,连同着自己心中所有的真挚,还有对光的渴望。
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她只觉得他很遥远,生来尊贵,高高在上,连发梢都无法捉摸,即使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萤火虫翩飞四散,她仍然觉得,她和他之间隔着银河。
他在银河璀璨的尽头,而她只能仰望,只能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