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官不去理有一搭没一搭弄乱它的毛的人类幼崽, 事实上还没有到达成熟期的大殿官,它的理性不足以支持它长时间的思考。
安乐乐把大殿官抱给太宰治后,稍微放慢了步伐, 走到森鸥外前面一点的位置,本来是想要放慢速度踱到他后面的, 不过那样就太明显了。
“春和老师是想要和我说话吗?”森鸥外体贴地先开口, 他微笑看往前走了几步,和安乐乐并排走在一起。
“嗯。”安乐乐点头, 她不习惯和陌生的人并排走,她开门见山地说, “我觉得要事先和你们说开比较好。”底气足的安乐乐,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或许还有一些苦恼。
“童言无忌大概是我这个年龄的特权,但是你们这些大人总是想太多, 导致连我都要深思熟虑才能说话。”
“春和是想说那篇《蝉声》么,就是对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却遭到迫害的反抗吗?”森鸥外和安乐乐在走到侦探社前随意闲聊,他把老师的后缀给省略了,听上去好像更亲近了,“不过为什么要和我说呢?”森鸥外表情认真,好像不论安乐乐说什么都会听进去。
安乐乐眼神上移:你敢说你今天没敢任何坏事?
森鸥外:我敢。
“《蝉声》不是反抗,我觉得这是个很平常的故事。构成蝉声这个故事的元素都是很平凡的事物,春蝉,女学生,游人,故事的发展也很平淡——”安乐乐慢悠悠地说着,只不过是在复述蝉告诉她的故事,而蝉的结局是她合理推测。
在最后又一次得到了认可和赞美,于是再没有了执念,蝉便死在了樱花树下。
森鸥外对安乐乐的文章评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看见他脸上的不用说什么了我都懂的意味深长的表情,安乐乐忽然觉得头有点疼,眉间一阵发紧,她感觉自己精神压力好大啊。
“我忽然发现春和写的故事,好像都是美丽而忧伤的悲剧。”森鸥外过去在德国留学学的是医学专业,然而他的文学素养同样十分优秀,“悲剧才会令人印象深刻。”
你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安乐乐无奈点头,借着夜色看不清她的脸,她孩子气地鼓脸,“最难释怀是意难平,作者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是希望书外的人能好好保护好那些美丽的东西,不要让悲剧重演。”
安乐乐和森鸥外坠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因为暖和的大殿官不在身边,安乐乐感觉有点冷。
拥有最坚硬和最柔软的心的女孩子呀,因为心过于柔软才会被微小平凡的事物所感动,但是同样也只有最坚硬的心才能将其用文字一点点复述出来并毫不留情地撕碎。在夜色的遮掩下,森鸥外眼神暗得仿佛干涸了的血迹。
“女孩子都是由砂糖和奶油组成的,春和老师不该这么悲观。”森鸥外看上去很想握住安乐乐的手来好好安慰她。再次百分百确认了那天见到的怯弱的小女孩是伊妮德的造物主,森鸥外不得不承认人的表象和心灵是可以有很大的差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