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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出生开始就在步向死亡,而在这不可逆的过程中总有些不那么幸运的人会遭受比死亡痛苦百倍的苦难。”安乐乐转过双手,展露出细嫩的掌心,这上面并没有岁月的痕迹,一切都还是刚刚开始的模样。

“经历苦难,并不断寻找美丽的事物,我觉得这是生而为人的浪漫。”

“在你口中,苦难似乎也变得甘甜起来。”夏目漱石微微垂下眼,看选择将自己的时间定格在孩童时期的安乐乐,她摇头反驳。

“苦难从来不是甜的,它只是衬托出得到的一点点甜是甜的。”

安乐乐展开双臂,她跳着站起来,转了个圈圈,比起不能跑不能跳,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这是一个礼物。”安乐乐说,这套壳子是凛编译好送她的。

“是吗,我知道了。”夏目漱石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又知道什么了?转圈圈的安乐乐觉得自己有点晕。

她知道夏目漱石为什么来找她,因为她把好牌都扒拉到了侦探社去,森医生手边只剩下一张王牌,还不那么好拿。三刻构想的实现遥遥无期,而横滨却逐渐滑向深渊。

夏目漱石看着安乐乐把一株株幼苗种在侦探社的苗圃里,他并不是不赞同,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来自高塔上隐隐约约的风声,春和景明的文字里流淌着命运的痕迹。

安乐乐倒是觉得他们是被那套三权分立的思想给忽悠瘸了。毕竟意识形态不同呀,她向往的是统一的政权和安稳的社会环境。因此,她不会为横滨这座城市而留下。

周围的景色在她的视线里旋转成花,在摔倒前,安乐乐停了下来,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行。

但是她能做的就只有拿起笔,所以——“我想为这座城市写个故事。”停下转圈圈的女孩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满脸高兴地说。

“您要为这座城市编织什么样的……故事?”夏目漱石的表情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历史上某些预言家有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随口讲出来的话就是一段预言。

安乐乐没有注意到对方称呼上的改变,她有思想,还可以表达出来,她知道自己手里便有了武器。这还是她第一次搞事情,感觉有一点兴奋。

“就是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有点危险。”安乐乐低声喃喃自语,谁知道这次她的故事会被曲解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