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梧桐树,此时还记得那同为植物的栀子花,在跳入梦境中,给他留下的威胁之语。
丹栀女君那冷冽的气势,现下想来仍活灵活现跃然眼前,许是千年后他也是记忆犹新吧。
梧桐树和丹栀还算的是本源,只是丹穴山的岁月,她和这群年轻的年老的凤凰早已密不可分了。她也舍得不这群小凤凰们灭族,这群小凤凰,谁不是亲切有尊敬地喊她一声老祖宗。
说来,她冒充凤凰族先祖唤来丹栀,也是占了同源的面子,不曾想却给她带了如此多的烂事!更令她没想到的,丹栀竟然看出了她的面目。
丹栀进入如梦境。
云江流域上,篝火常常通宵达旦,火光柔和却又不失那股子野蛮生长的生命力,将黑暗的天空,暴躁的水流,尽染上了黄色。
这景儿当真是熟悉的紧,竟是丹栀她初入凤凰族时候跃然脑海间的场景。
她只觉自己好似从婴儿起就体弱多病,族内大巫说她是圣女,随着年龄增长,她越发困倦,常常醒来之时,日头已经落了下来,黄昏时刻,总是多了些忧愁,她好似忘记了什么,日日年年,好似提线木偶一般,再后来,大巫亲自传授了她众多法咒符文,十五岁,及笄之年,族内举行了一场巨大的盛典,敬告神明之后,她完全困倦了,陷入沉睡。
族人给她做了个好大好大的冰棺。
他轻轻地将床上的美人扶起来,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呢喃道,“乖,你该睁开眼,把药喝了。”
美人儿肤若凝脂,唇若桃花,眼睛虽然闭着却不损其秀丽,只穿了一身白色亵衣,衣服夹层里垫着棉絮以御寒保暖,女子浑身干净清爽,完全没有病人的邋遢腌臜。
面对沈玉宸的摆弄和呼唤,床上的姑娘仍是闭着眼睛,毫无睁开眼的意思。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穿进来,照射在女子恬静的面容上,她软软地靠在沈玉宸的身上,安静而又柔弱。
他又轻轻地唤了女子几声,她依旧闭着眼睛,还是听不见他的声音,沈玉宸面上却丝毫不见气馁。
他心里想罢了,就专心致志地给她喂药,认真而又仔细,好似供奉神祇一般虔诚,奈何药却实在喂不进去,怀里的姑娘牙关紧闭,褐色的药汁从她娇嫩如樱桃般的唇角流出来。
他眸色暗沉,他嘴唇动了动,低声说道,“姑娘,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