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她身后,在高楼和高楼间狭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深色牛津布工装,脸上还带着毫无表情的裂纹面具,在他的手里,还有一把刀垂在身旁。那并不是什么能让人放下心的装扮,男人旁若无人地伫立在那里,像一堵高大而寂静的墙,和现实格格不入,如同希斯莉脑内产生的幻觉。
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中,希斯莉和他对视,看清了他面具后的眼睛。
平静,湿润,如同淡蓝色的美丽月光。
希斯莉甚至没有意识到她在奔跑;她精致的玛丽珍鞋踩过小巷里的污水,带着玫瑰香气的长发扑进了男人张开的怀抱。
她触摸到了他冰凉的皮肤。
——我是你。
这一刻,希斯莉听见他的意识和她的拼在一起,完完整整,心意相通。
她听见了一切,她觉知到他的全部。他的心声,他的意识,他的念头,他的感官,他的听觉,全部,全部。
两个身体中,交汇成一整个灵魂。
她和另一个自己在彼此怀中拥抱,用着肋骨都要被压进胸腔的力道,这才汲取到了足以生根的力量。
你是我的幻觉吗?希斯莉甜蜜的想,又不管不顾把手臂箍的更紧。
——重要吗?
不重要。
如果她敢保证世界上有谁百分之百可以爱着、可以信赖,那么一定是另一个她自己。
最重要的是,我有家!希斯莉告诉自己,她重新快乐起来,眼眸中绽放出异样而快乐的光彩;没错,我到家了。
——你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