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时时刻刻注视着他的,正是厄运本身。
离得近了, 希斯莉就越能感受到那种被黑暗所包裹着的滋味。
她没有亚巴顿那样敏锐的嗅觉, 也没有加布里埃尔脱离人类极限的听觉, 一切对污秽的凝视都是因为脸上戴着的单片眼镜。
透过小小的玻璃块向外看去, 左眼与右眼所见到的景色会变得截然不同,像一场怪诞、让人毛骨悚然的默片秀。
鬼爪从红头罩的胸口蠢蠢欲动,闻到了新鲜的血肉味道,准备伺机对她同样下手。
希斯莉可以看清它的每一处构造,包括它粘腻的皮肉和泛着乌光的爪尖。
有好几次,鬼爪擦着她的鼻尖而过,但希斯莉依旧没有动,而是安然地坐着,和红头罩继续对视。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污秽尚未真正将便宜二哥掏空,但她已经可以用余光看见他搏动的心脏,就在与鬼爪近在咫尺的地方。
杰森又怎么会知道,面前看上去乖巧板正的人偶少女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一种相当荒谬的感觉:仿佛自己被某种最新手段碰瓷了。
三十秒前,少女贸然凑过来,在他的手上写写画画的时候,杰森的安全距离就已经被她打破。
而现在,在他一时沉思的情况下,金发少女变本加厉,犹犹豫豫凑上来,拽住了他的皮夹克角,像小马驹一口叨住别人的头发,不管怎样也不松口。
自从单方面交换了名字之后,少女完全打破了之前机械人偶似的节能待机,而是从那层茧子里钻了出来,变得肉眼可见地鲜活起来。
杰森:“………”
杰森开始感到一阵幻觉般的偏头痛。
被她这样一盯,杰森竟然隐隐约约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仿佛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是对方有且唯一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