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突然生出一股想把话说清楚的冲动,他受不了这种钝刀子磨肉的感觉。你要是厌烦他,害怕他,或者说..恨他,那就趁早离他远远的,不要再装模作样地呆在那里,看着就让人厌烦。

可他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办法发出来,他沉默地看了好久你低头写信的样子,最后还是侧过身去,决定不再看你。

装模作样也好..只要我也装作没有看出来,一切就还是和原来一样,对不对?

他这样想着,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忽起来,回忆起早上的那个拥抱。

那时候利威尔想,真暖啊,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那样一个拥抱。但冷静下来再想,其实并非如此。

母亲抱过他的。地下街昏暗污浊,母亲却紧紧把他护在怀里,冬天很冷很冷,但母亲的怀抱是暖的,母亲讲的故事是暖的,母亲小声哼唱的歌也是暖的。

肯尼抱过他的。虽然这个男人粗鲁暴躁,但是在自己被人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出现,把自己抱起来带回家。那时候以为肯尼就是自己的父亲,还故意输过几场架...被打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多抱抱自己,身上痛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还有…那个女人..也抱过他的。

原本从未想过会和某个人产生感情上的羁绊,因为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命会在什么时候会丢在战场上。

但训练场上无意间的一瞥,却让她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刻在了心里,想忘也忘不掉。

本想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的,就像埃尔文对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一样。可她偏偏红着脸,拿着一条粗制滥造的围巾走到面前说要给我,...嘁,织得那么丑,要不是看在是这个笨蛋亲手织的份上,我才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