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开心点！”，“你要尽量保持平静”，这种话在他听来就是一句废话，就和对即将断气的人说“你不要断气！”是一样的效果。

但他还是很郑重地对你点头，“我尽量。”

你稍微放了点儿心，却又想到昨天谈到的洁癖问题，“利威尔，我想问一下。你的洁癖到底是什么程度啊？我记得当初你忧郁症严重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周围干不干净呀？雪莱医生还说你不爱卫生来着..”

利威尔听你提到他的洁癖，一开始心里还有点紧张，以为你要和他算账，要开始责怪他不能和你有更亲密的举动。但是听到后面，你的语气非常严肃，好像是的的确确想要了解洁癖和忧郁症之间的关系。

他想了想，之前的感受有很多都不太记得了，不知道是因为是大脑为了自我保护，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些痛苦的部分，还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力真的衰退得厉害。

直到背你回旅馆时，他才开口，“不是不在意周围干不干净，那时候也不喜欢脏。”

“只是整个人非常非常懒，没有力气和意念去让周围和自身变得干净”

“就是说你其实那个时候看到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处在不干净的环境，其实是有想要去把它清洁干净的想法，并不是豪不在意的态度对吗？”

“嗯，心里还是会有强迫感。”

“难受。…但是没力气不想动。”

“…很别扭。”

你叹了口气，直到他说出来之前，你一直以为忧郁症的发作时他洁癖的习惯会随之变化，没想到那时他只是没力气去做。

看来患者在发病的时候，出现的麻木表现只不过是外在症状，实际上患者内心的各种感知还依旧存在着啊……并不像你预想的那样是纯粹无感或者仅仅只由单一情绪支配。

不对，不仅如此，发病的时候，各种负面感受不仅复杂，应该还具有放大效应，会加倍折磨患者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