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恶化的时候一出门就幻听幻觉,讨厌复发的时候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浑身发抖。

他知道所有人都不容易,所以他不想说,说了大家也不能感同身受,他不需要别人可怜他。他看到你为了他的病有多辛苦,真的不想再让你担心。

他真的不想治这个病了,一遍遍地复发恶化,调药量,适应药,被折磨的方式那么具体化而肤浅,快要被压死了。

不想治了,真的不想治了。

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看不到希望啊!

利威尔呆滞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又拿起一块吊坠碎片放到眼前。

那块儿尖刺上残余着你的血迹,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有时他会感觉到自己在大量流血,仿佛一道涌泉有节奏的啜泣。他听到血在哗啦啦啦地长流,可是摸来摸去却摸不到伤口。

而当刻刀贴紧着他的皮肤,那种冰凉的感觉,刀刃一点点划过,温热的血液涌出来时,他的灵魂仿佛得到了解放。

终于听清楚那道涌泉的声响了。

……

身体上的痛可以压制精神上的,那充满着不确定、恐惧和痛苦的内心,终于通过这种疼痛结束了精神的高度解离状态,与现实重新联结。

他还活着。

不可以割手腕,他提醒自己,你看到了会哭的。

小臂是个好地方,神经大条大条地分布在这,是最刺激痛觉的地方。割下去的时候他会觉得痛,看着血液流出来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这种自虐带来的疼痛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焦虑的心情得以慢慢平复。在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房间,他又幻听到了不似人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