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清水樱问他:“谢谢你今天带我逛寺庙,但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青年沉默了一会,微笑道:“我姓夏,不介意的话,可以称呼我夏先生。”
清水樱有点惊喜:“真巧,我丈夫名字里也有个夏字。”
对方笑容不变:“是吗,真是奇妙的缘分呢。”
他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体检报告:“……你去过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这个……”清水樱连忙摇了摇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其实我最近刚好在备孕,所以才去医院做体检,来浅草寺求签也是为了这件事啦。”
听完她的话,黑发青年一怔,他的脸色越发白得透明,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气里了。
距离他叛逃,已经过去十年了。
这十年间,夏油杰不止一次回想过过去发生的一切。
最初听说她被救下来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可惜,可惜那晚没能真正杀掉她。他是下定决心要走上这条道路的人,必然要斩断一切的退路和软弱,而她没能成功死掉,显然是他前进路上的隐患和败笔。
可是当他听说她还活着时,骤然松了口气的安心又是来自何处?
他不愿意去深究。
午夜梦回时,夏油杰总会梦见叛逃当晚,父母倒下的身影,和清水樱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眸,还有她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
不可能后悔的,从他选择那条路开始,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发生了倾斜,清水樱只是一个人,就算她再爱他,又怎么能和他心里的理想道义相提并论?
他从来没有感到后悔过。
从来没有。
并不是没有想象过再见的场面。
这十年来,他有设想过她的所有反应。
她可能会很恨他,恨到不愿意再见他哪怕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