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栖息着一只掌控死亡的小恶魔,让事情变得灵怪而奇妙。

格拉斯曼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出现的。病人已经浑身冰冷,处于深度昏迷之中一天一夜,他心脏的机能不可能支撑这么长时间,尤其病人自愿放弃治疗,没有任何求生本能。可是他的心脏就是不能完全停止跳动,诡异地维持着微弱的生命曲线。

医生和护士都疑惑地议论,只有格拉斯曼知道为什么。

奎妮从书页上抬起头,有些不满地说:“上次我留下那三个小孩的灵魂,你对我说谢谢,这次却又觉得我做得不对。你们人类变得太快了。”

格拉斯曼说:“这不同。”

奎妮问:“有什么不同?”眸光平淡。

死亡在人类看来是最糟糕的事情。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个叫做医院的地方,就是要拼命挣脱死亡。奎妮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选择生存和死亡的权利。”格拉斯曼耐心说,“那三个孩子是。爱德华.弗里曼也是。他放弃治疗坦然迎接死亡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奎妮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某个空无一人的地方望了一眼。

意识到她可能在看什么,格拉斯曼院长瞬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就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变得阴冷起来。

那个旁人无法看到的灵魂正用一种忧伤疲惫,又带着浓浓哀求的眼神望着奎妮。但这种忧伤对奎妮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也没有任何兴趣去了解。在这个医院,她已经见过忧伤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