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转头看了一眼那只懒洋洋窝在他身边的棕色猫咪。

原来这就是它今天一天都跟在他身边,连他在医院工作它也乖乖在这里等他的原因。

“有。”肖恩说。

奎妮开心地笑了笑,决定回去以后给枫糖浆买它最爱吃的鱼罐头。

奎妮又问他,今天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又用他的医术救下一条人类的生命。

停了一会儿,这次肖恩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他今天遇到一个叫埃文的小男孩,他上体育课时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可是肖恩为埃文做了脑部扫描后发现,他摔倒并不是因为“笨手笨脚”,而是脑部长了肿瘤。肖恩绞尽脑汁想了所有方法,希望能治疗埃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最多只剩一年的寿命。

肖恩说得很慢,语气也很平稳。他轻轻抚摸着枫糖浆的皮毛,把所有经过都细细告诉奎妮。除了,这个叫埃文的小男孩,和他死去的弟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他救不了埃文,就如同多年前救不了史蒂夫一样。

想起史蒂夫,肖恩就会想起过往那些或开心或伤心的记忆。他至今还清楚记得,史蒂夫从高处跌落,他不知所措地站在他一点点失去生机的身体前,久久不能相信他也会离开他。恐惧控制了他。

他奔跑着去找格拉斯曼医生,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勇敢。可是他长久徘徊在医生的门前,无法克服自闭症患者的障碍,甚至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从白天,到黑夜。史蒂夫的身体从温暖,到冰冷。

他在马路上一遍遍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直到格拉斯曼在路上拦下不停自言自语着“救史蒂夫、救史蒂夫”的他……

如果他那时候能勇敢一点,如果他敲开格拉斯曼的门……

晚风变得更加冰凉,肖恩低头,看着手里那枚小小的玩具手术刀。

有什么突然出现,挡住天边拖拽着的余晖,也挡住袭来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