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打雷, 应该问题不大。牧民这么想着,又掖了掖头巾,提着忽明忽暗的煤油灯,继续艰难地顶着风在山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
赶紧找到羊,之后就回家去吃热腾腾烤得外焦里嫩的土豆饼。想到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堆和暖胃的苦艾酒, 他布满皱纹的眼睛带上了一丝笑意。
风声呜呜,灯火摇曳。
等等。他忽之站住了。
四周依之是呼啸的海风、泼洒的暴雨和轰鸣的海浪,煤油灯以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声左右晃动,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他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令人本能寒毛直竖的声音。低沉的、不祥的。
仿佛撒旦阴沉的低语。
模糊一片的眼角余光里,他的影子被煤油灯微弱的火光映在泥泞的山地上,随着火光一起幽幽摇晃。
一下。
又一下。
“啪”的一声,煤油灯灭了,一切陷入黑暗。
牧民被什么绊了一跤。
玻璃罩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转眼又被暴雨的噪声吞没。
冻僵的身体不听使唤地栽到地上,冰凉的雨水瞬间湿透了全身。他心脏砰砰直跳,颤抖着在黑暗中摸索,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而冰凉的细长物体。
随后摸到一手黏稠湿滑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