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安东尼奥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他立马下意识看了看旁边。
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
可他坐在黑暗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演出大厅里忽然卷起一阵喧嚣的漩涡:“这是首演的曲子吗?”
“是首演!是萨拉萨蒂自己作的曲子!”
“各位,”额头上已挂了淡淡汗珠的小提琴家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帕,优雅地擦去额上的晶莹,“这首曲子我本来才写了一个初稿,打算再修改修改才搬上舞台演出的。”
“但我来到巴塞罗那的之后,发现了一个人。这让我改变了想法,决定提前让这首曲子来到世界上。”
众人都好奇地安静了下来,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萨拉萨蒂极富磁性的低沉声音。
“1859年离开西班牙时,我从未想到,等我再回到这里,一切已是物是人非。当我跋涉于美洲大陆的雪山之巅时,当我辗转于百花盛开的欧洲各国时,一直维系着我与这片土地的,是我始终保于心底的一份爱。”
……
在台下观众好奇的猜测声中,舞台上巨浪骤然掀起宏大的悲怆。
一首荡气回肠又苍郁悲凉的传世名曲,就这样开始了它在人间的第一次亮相。
从震惊全场的开篇,到随即转入的哀婉曲调。这首曲子里化用的吉普赛民歌曲调被人称为世界上最美的小提琴旋律之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剧的美感。
安东尼奥一直懂得艺术的相通性,他也时常从交响乐中分离出建筑一般精妙的架构设计。
但他是第一次这样深刻地,触摸到了音乐灵魂深处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