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突然住院,是否跟记忆有关呢?
我可有可无地想到了这些,听见前辈并不紧迫的回答。
“没什么大事,大概今天就能出院吧。不过……”
前辈按住我的肩膀,看起来比我忧心多了,一直以一种尤其专注的审视目光将我来回打量:“你在医疗点呆了一个月都没回宿舍,我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初到岛上的我太过彷徨的缘故,前辈总不自觉为我担心,好像我一离开她的视线就会消失在海浪里似的。这段时间其实也有经常用手机和前辈联系,但由于同处一室,担心打扰到治君,只是互相短信往来。
那些文字交流显然无法安抚前辈,她语气坚定地说:“正好趁着晴人和那人都在医疗点的机会,让晴人看看他。”
我微微一怔。
前辈悄悄向我提过,如月先生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才能”:他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心灵与情感具现出的“颜色”。
然而同如月先生一样,对于人心,我也有着不可思议的敏锐感知,只是不曾表现出来,岛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因此面对前辈的好意,就算说了“我感觉,治君不是坏人……”,也无法让前辈安心。
最后还是定下了如月先生和治君的见面时间。
——虽然这么说,在收容所绝对不会同意如月先生和治君接触的前提下,所谓“见面”也只是在前辈带着如月先生出院、路过治君病房时,我掐准时间打开病房门,让如月先生看一眼房里的治君而已。
顺利开了门的我,被守在病房外的看守员疾言厉色地说教了一通,没有引起更多怀疑。摆脱看守员,我追上前辈他们。
走出医疗点后另有工作人员接手如月先生,将他送回囚禁室。前辈站在窗户边目送如月先生离去,隔着幽深走廊,如月先生回头看了前辈一眼。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眼神,但来到前辈身边时,她深深吸口气,转向窗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仿佛如常般面对我。
前辈举起手机晃了晃:“等会晴人会把结果发过来,先陪我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