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便不由得难过起来。
第6章 夏(末)
回病房的路上遇到了有阵子不见的看守员。
老实说,收容所的看守员们都穿着一样的制服,帽子压低得只看得见半张脸,还如出一辙的严肃……我不是很能分清楚谁是谁,因此在擦肩而过却被叫住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
“甘辅导,”看守员叫着让人别扭的称呼,面无表情地挡住我的去路,“任务进展怎么样了?”
我迅速挺直背,语调矜持。
“才刚开始呢。”
这是实话,而且恐怕会永远维持着“刚开始”的进度。
看守员对我毫无上进心的敷衍态度显然有准备,略过这话题,简洁利落地通知我:“收容人‘治’已经可以出院,一小时后有人来送他回宿舍。”
我睁大眼睛:“治君伤势不是还没痊愈吗?”
说是“宿舍”,和辅导员拥有的两室一厅复古公寓完全不同,被收容人住的是监狱囚室改造而来、甚至连墙面都未粉刷的简陋隔间。我实在不能想象治君住在里面的样子,明知徒劳还是抗议到:“不能再等几天吗?”
“拿好药,他自己定时更换就够了。”看守员冷酷地说。
他用同样的语气提醒了一遍我和收容所签的五年合同,就大步流星地走掉了,留下我在原地气闷地瞪着他。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病房,治君正倚窗看书。
之前有关如月先生的事,是提前征求过治君同意的;在我被守门的看守员说教时,也是多亏治君接话,才能顺利摆脱对方。
注视着安静捧着书的治君,想到他很快要去更糟糕的“笼子”里了,愧疚几乎要淹没我。我避开他,开始整理病房,在这过程中,治君一直没说话。
等到来押送(我只能想到这个词)的人推开房门,治君才抬头合上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