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清醒时已经是深夜,不知道过没过零点。宿舍里开着壁灯,暖色光维持在刚好照清楚陈设却不刺眼的亮度,纱帘遮住了窗外月色,一隙风挟着虫鸣从微动的帘脚溜进屋,不愿惊扰倚窗而立的人。
我费力地呼吸着,不断翕动的眼睫扫过这安谧景象,恍然间记不起今夕何夕。
一只手轻柔抚过汗湿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治君坐上床沿,低头看我:“好点了吗?”
为了避免异能生效,他还是带着白手套,大概是换了款式,布料柔软很多,擦过眉眼时像掠过了一朵云。
我平复呼吸,埋在被褥里的脸上下晃了晃:“嗯。”
太久没说话,嗓子是哑的,我忍不住咳了几声。
下一瞬,一杯水停在了我面前。
治君向我伸出手:“能起来吗?”
我试了试,老实摇头。他于是探手过来扶起我,一边撑着我的身体一边将玻璃杯凑到我嘴边。
我小口小口抿掉半杯水,别开脸示意不要了。
治君把被子放回床头柜,托着脊背的手梳过我凌乱的长发,将纠缠在一起的部分一点点理顺。半靠在他怀里的我看向之前他倚着的那扇窗,月光滤过纱帘又被灯光兑入,仅有微薄的光彩笼在帘幕四周,恰好映出窗前桌上的书籍。
《夫妇善哉》静静躺在月光下,满身岁月的痕迹。
“那是……”我喃喃。
治君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是光小姐送来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