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孙权双眸微抬,眼中疑问一闪而过,神态又恢复到平常。

阮卿手里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公务,先回屋里将各项工作都分发安排了,傍晚回家收拾好行囊,把养枯荣的注意事项都一一同家中老妪说清了。至于给枯荣洗澡的事阮卿只说等他回来后再搞就可以。

这狗只准他一人给它洗澡,除了许昌的掌权者,旁的人抱它一下都吱儿哇乱叫抖着全身长毛跟疯了一样。

第二日清晨,阮卿套好缰绳,将小小的包袱挂在鞍上,牵着清风出了门。

走在幽长的小巷里,响脆的马蹄声打碎清晨的宁静。

冬日天亮的晚,彼时羲和的銮车才慢悠悠从天际行驶出来,明耀之辉渐渐占据浩大苍穹,金光撒向九州之地。久受战乱的苍生在经过一夜的小憩后抛去疲惫,又开始为生计奔波。万物已悄悄醒来,烟火气又充斥在苍凉离乱的人间。依稀竟见昔日锦绣繁华。

时间还早,走到一处摊子旁,阮卿把缰绳往清风头上一套,摸摸它,“别乱动哦。”

清风打了个响鼻,湿热的呼吸在冰冷里化为白雾。

“来碗汤面。”阮卿温温雅雅对小贩道了句,遂拢着虎皮制作的披风坐到了胡床上。

随着盛了热气腾腾面食的陶碗摆在面前,周身寒气仿佛都散去不少。

阮卿执着长箸刚挑起宽长的面皮吹风时忽的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母亲对将要去外地求学的他说上车饺子下脚面这一句话。

这已经很久之前的事了。阮卿的目光逐渐放空,透过雾气缭绕,仿若穿过一千八百多年的岁月。

他现在倒也想吃些饺子,不过张仲景师兄估计还没捣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