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沉,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惹得十分酥痒,阮卿眉头微皱,却未睁眼。孙策搭着另一半被子,一手支头,侧卧着,上半身都在凌空。
他身形高大挺拔,凑到阮卿耳边时差不多已将阮卿拢在自己阴影下,伸伸手便能将对方完全圈进自己怀里。
孙策挨的太近了,阮卿已经觉出身后独属于男儿雄躯的热气,男人侵略似的气息充斥在这逼仄的空间。他紧紧抓住剑鞘,指尖泛白,身躯僵硬,十分的不适。
天黑了,若有亮光孙策便能看见阮卿通红的耳尖。
“慕尔怎么安寝也抱着剑?”孙策问。
阮卿睫毛微颤,却不睁眼,他舌尖漫延开一股苦涩,回答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出门在外不比家中清闲。自当枕戈待旦,不离刀剑,以防有变。”
他听到身旁的人又问,“慕尔如此警惕,可是在行伍间生活过”
眼睛睁开,四周漆黑,与闭着无异。他目光呆愣看着这蒙在眼前化不开的浓墨色,隐约竟望到金戈铁马,刀枪剑雨,和那杆永不会倒的帅旗。
“嗯……”他听自己嗓子里低低发出一声。
他有些疲惫了,想着孙策若是再问他也不回答了。不过孙策倒好似良心发现,知道晚间要休息的道理,也没再出声撩拨他。
时至夜半,气温愈发冷了,屋里寂静,只有几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阮卿不知何时突然养成了浅眠的习惯。院外的窸窣声把他吵醒。他睁开酸涩的眼睛,仔细聆听,只听到有人刻意压低的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和绳索铁具摩擦的声音。
他翻身,看身侧的孙策面朝他,呼吸深沉平稳,显然是睡熟了。
伸手摇了摇孙策,男人并未醒,只是一下挥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