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只拿了值钱的东西,其他的只是被翻乱,家丁从另一个包袱里找出了金疮药。这年头,凡事刷刀枪又家里有些钱的,都会备着一瓶管跌打损伤的药。
阮卿半边衣服都被染湿了,孙权恐阮卿行动不便,于是单膝跪到坐在床边的阮卿身前,伸手为他解腰封。
从刚才的对话里阮卿已经听明白这伙人并不想害命,拿了钱财就打算走的,他们完全可以等盗匪走了之后去临海城中搬来救兵,再把行李夺回去。而且听孙权方才的对答,也是提前做了准备的。
可他非得冒这个头,惹这身麻烦,自己闯祸就算了,还得连累孙权。
若这次孙权真出什么事,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看着自进屋便沉默不语,到现在跪自己身边帮他处理伤口的男人,眼泪又冒了出来。
阮卿的伤不轻,掀开里衣,孙权不仅看到新伤,还有许多旧疤,他上过战场,都认得哪些是刀枪留下的,哪些又是箭鞭留下的。一时间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说。
你之前到底过的有多辛苦,才能在受了这么重的刀伤后一声都不吭?
他仔细将伤口包扎好,就听耳边传来剧烈的抽噎声,抬眼去看,原来是这小先生又哭成了让人心疼的样子。
“别哭。”孙权碧色的眼眸里有着疼惜,他微笑着,将手掌搁在阮卿湿润的脸上,用手指抹去阮卿眼角的泪,他声音轻轻的,说,“你一哭权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卿错了。”阮卿拉住孙权的袖子,微微歪头蹭着对方宽大的手掌,如一只朝大兽撒娇的小犬,“卿下回一定听你的话,你,你不要有事好不好……”